为什么,原本天上明亮的两颗星星,现在全都消失了过去难过伤心还可以拿起电话打给外婆,但现在外婆已经不会接电话了,我连一个发洩难过的出口都没有我坐上最晚一班火车,回到乡下,骑着外婆曾经靠它横行无阻的机车,回到家中客厅灯还没关,看护大婶已经早已不知去向,我慢慢地推开沉重金属门,发出长长一声-嘰顺便吵醒了还在藤椅上打盹的外婆「辰轩,你回来啦…」外婆居然认的我,她瞇着眼这样说「阿嬤?」那一瞬间,让我崩溃的跪在外婆面前,用尽所有力气大哭一场,像是已经乌云密布很久的天空终于落下场豪大雨「没事,阿嬤在这」外婆用手轻轻安抚我,像抚摸一隻受伤的小猫咪那个晚上,我跟外婆聊了好久好久,虽然她言语能力只剩下隻字片语,我还是能明白她的意思我把所有心事,包括王睿盈,包括李薰,包括讨人厌的阿姨,通通一股脑的倾诉给外婆听但那是最后一次,跟外婆聊天了,就像是死神夺走了她的灵魂,却没有抓牢被她溜了回来「阿嬤还有点钱,你留着用」外婆最后吃力的挤出字汇,举起无力的手,指向一处抽屉暗处「我不要…」痛哭失声的抱着她,只希望死神没发现「我们家辰轩…好乖…」外婆慢慢的又失去意识「阿嬤?」我无法接受幸福来的如此短暂,但即使怎么呼喊外婆也回不来了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问题永远得不到解答,为什么活得这么痛苦,我还是得继续活着外婆即使灵魂已经不在肉体躯壳,但躯壳还是受尽了病痛折磨几天后,我拿了一小笔钱给阿姨,我称之为外婆的剩下积蓄,乞求她不要卖掉外婆家,她嗤之以鼻但还是收下我手中现金,然后如预料内的跑去买了毒品
一切都在预料中当阿姨将针筒插入手臂后不久,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你休想佔有外婆的院子任何一吋,即使我被天打雷劈,你也休想拉开橱柜,我拿出白色药罐,将一粒粒白色安眠药倒入掌中,我撑开外婆的下巴,餵食她嚥下了第一颗阿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直到手中的药全部送进咽喉直达胃部,我的视线也跟着完全模糊然后我将兴奋倒抽蓄的阿姨拖至客厅地板上接着收拾好行李,离开外婆家,在十公里外的公共电话报了警隔天阿姨被送进监牢,外婆静静地躺在客厅一块木板上,用一块白布盖着我也成为嫌疑人之一,虽然警察找到我时我正假装在某家麵摊用餐,但他们对我不正常的精神状况感到怀疑随便他们了外婆的遗体很迅速的被移到火葬场,因为没钱,所以省去了很多殯仪馆的祭祀费用,是不是只有贫穷人家才有这样的效率,我不知道当遗体要送进火化时,我听见了法师对我唯一在场的一个亲人,也就是我说「来,跟阿嬤说」「阿嬤,火来了,要赶快跑,火可以烧去你的肉体,但不能烧到你的灵魂」我跪着脸贴地,看见从小到大跟外婆的回忆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