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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林明轩 儿时(2 / 3)

我一个人回到小公寓时,除了念书,能面对的朋友--只有剩下「寂寞」。那天我放纵自己,在小岳家玩了整个晚上,从客厅到房间,从房间再到客厅,连当天的回家作业也彻彻底底的被我拋在脑后,然后隔天课堂上被老师用讶异的表情臭骂了一顿。从那晚开始,每日放学我便开始期待去找小岳,即使不写作业也无所谓,终于上初中的某天晚上,被临时回家的母亲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她报了警,与几名警察寻遍学校到公寓的每条巷弄,最后在月亮高掛夜空之时,他们才等到玩兴未消的我,用散步方式回到六楼家门前。「你跑去哪了?」母亲气急败坏地问。「我……去同学家讨论作业……」我情急下找了个藉口。「讨论作业可以讨论这么晚?下次早点回来。」母亲获得了谎言居然不疑有他,在家里东翻西找后,她提起一只装着文件的袋子,又急急忙忙出门去了。母亲甚至连冰箱里的晚餐丝毫未动过都没察觉,晚餐在隔天被我带去学校倒掉了。我的成绩并没有因此而下滑。即便每天天下课都跟着小岳四处玩耍,吃「阎家小吃店」阎妈妈煮的晚餐,偶尔回家还会遇上从警察局下班回来的阎爸爸,他会在公寓前广场,很有耐心地教导小岳拳击技巧,而我在旁边的树下静静地观察他们父子。如果可以,我多们希望成为这一家人的一份子,当你的弟弟也好。上天似乎有感应到我的愿望。升高中的大考,我因为发高烧而考试失利了。我甚至无法回忆起是如何进考场、如何完成答案卷的,只依稀记得,上交试卷后,我便昏昏沉沉、奇蹟似地自己走路回家,然后鑽进被窝中睡得不省人事。直到发觉有人按门铃,我才从睡梦中惊醒,而被单上已是一摊汗水与臭味。按门铃的不是别人,正是温柔的阎妈妈。「明轩,怎么今天没来吃饭,你一个人在家吗?」阎妈妈探头看了看屋内。

「恩……」我的头还发胀着。「你为何脸红成这样?」阎妈妈摸了摸我额头惊讶又问:「这么烫?」她急忙从我口袋皮夹找出证件,并叫了计程车,来到近江唯一一间养老院兼医院的建筑看病。而我第一次感受到类似亲情般的呵护。下课后四处兼差的母亲,最终还是来医院了,但我那时已经在急诊室躺一整夜,药也吃了、烧也退了。「如敏……」阎妈妈感觉有点吃惊,「原来你是明轩的妈妈。」她神色黯然。「佳慧,谢谢你照顾我儿子。」母亲的头发不知哪时烫了捲,我现在才发现到。「你还在做房地產的买卖吗?」阎妈妈把病床旁的帘子拉上,想私底下找母亲聊聊。「是啊,目前还是兼差性质的,最近很多人都在做,听说很好赚。」母亲有些得意的说。「我说,如敏哪,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你儿子吧……」阎妈妈的话立即被打断。「我会关心的他的,毕竟他是我儿子。」隔着帘子可以感觉的到,母亲似乎没有很想把话题继续延伸下去。那天,母亲只打给继父说明了一下状况,便为我办了出院手续。不知又睡了多久醒来,我胸口感觉空空,左右张望阎妈妈的身影,但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翻阅文件的母亲。「下次遇到什么问题,先打给我好吗?我们家已经有钱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处理。」母亲送我回六楼公寓时的计程车上,依然忙碌地看着手中文件,她脸颊颧骨突出,黑眼圈明显加深,明显长期兼差睡眠不足的样子。「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我嘀咕着。「你说什么?」「没事。」升高中大考,我以眾人跌破眼镜的分数考差了,连老师都不可置信地打给父母询问,当继父难得放下手边工作回到家时,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鼻樑掛着方型眼镜,偏瘦些微驼背的身型,左右来回在我房间里踱步,口中是长篇大论,像名将军在为军人作战前喊话。「一次考差没关係的,我们之后可以再拉回来……」继父似乎不在意我有没有认真在听,一段长时间的精神煎熬后,继父反光的眼镜照向我,并下达一个明确指令:「你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大考失败,我情愿父母臭骂我一顿,可惜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为我报了各种补习,继父更是把上大学的医学书籍先搬回家要我研读,最后索性直接把家搬到离他医院较近的大房子,他们卖掉住了十几年的老旧公寓,搬到几十公里外、充满五光十色的皇后镇。「妈就是要你远离那些不好的,只要好好念书就够了。」母亲耳提面命地告诫,「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有钱了。」她的嘴里,喊钱的次数似乎比喊我名字的次数还多,毕竟她本来就叫「钱如敏」,而继父更是病态的为了医学研究,在家里的一处房间打造了手术室,他想训练我成为一名医生的企图完完全全展现。在他们面前,我就像是个需要被四处炫耀的魁儡,我一直以为继父只要有了自己的儿子,我就能摆脱被控制的处境。可惜,似乎没有「弟弟」想投胎来这家。对于我考差,唯一开心的大概只有小岳,他兴奋地在高中开学第一天,起个大早在公车站前等我下车,然后满脸雀跃地对我说:「太好了,我还以为以后要没朋友了。」他憨直地,看起来像是捡到了失而復得的宝物。我忍不住笑了。也是,再怎么不快乐至少还有你这个朋友。然而,从某一天开始,小岳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主动搭理我。近江高中后门,农田小路走到尽头,转个弯,是条有公车站牌的柏油大马路,我还在思索着如何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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