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心里头也起了别样的心思。
她入宫六年,圣上还未曾来过她屋中。
说来也可笑,她竟比不上一个新人。
可新人都有胆量一争,自己为何还要处处退让呢?
于贵人瞧着床顶,暗暗下定了心思。
西偏殿
林昭音一手死死攥着床幔,一手抚上男人宽阔的胸膛,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她清楚自己这一生早已定了结局。
在吃人的后宫里头,她若不杀人,便会被别人无情杀害。
不知怎地,脑海中突然冒出谢庭玉俊美爽朗的笑颜,泪水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庭玉哥哥……
日后,就连见他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了。
见她哭的厉害,皇帝不由得停下动作,低声问道,“可是朕弄疼了你?”
闻言,林昭音摇摇头,用力抱住他的脖颈,小声道,“妾不疼。”
没办法嫁给心爱的少年郎,总不能连钱权都不要了。
谢三叔说得对,入宫是她唯一能给自己争取到的好机会。
可惜林昭音不知道,镇国公费心要保下她,是不想让她给人做妾,准备着给她择个好夫婿嫁过去做正妻的。
林昭音心中含恨,可事已成定局,她能做的唯有尽力争取,好好地在这宫里头活下去。
过了一刻钟,男人才抽开身子,叫张德备水。
望着床上的那一抹鲜红,皇帝勾唇,沉声道,“你侍奉有功,朕给你晋一晋位份。”
林昭音全身酸胀无力,费劲抬起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来,轻声道,“妾多谢圣上怜爱。”
皇帝侧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
林昭音不敢说话,将头埋在他怀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若是被圣上瞧见了她眼底的得意,说不定就转了心思。
林昭音年纪尚小,比宫里头的妃嫔都青涩不少,却独有一份韵味在。
美人在怀,皇帝喟叹一声,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
次日一早,圣旨落在了颐福宫,常在林昭音晋为贵人,居处不变。
林昭音领旨谢恩,才起身转过头,就对上了端嫔怨毒的目光。
见是她,林昭音唇边扯出一抹笑来,朝着前头施施然行礼,而后捧着圣旨走进屋中。
“林昭音……”端嫔险些将一口银牙万岁,小声喃喃道,“敢跟我抢,有种走着瞧!”
舞弊
眼看着快入了冬,难得有个艳阳天,窗子半开,落影照进屋内。
玉竹搬来摇椅,放在树下,遮住刺眼的日头。
梁晚余躺在上面,神情惬意,指尖拈起纸页,注意力全在书上,裙摆随着微风轻曳。
瞧见一首喜欢的诗词,梁晚余刚扬起唇角,就听到了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下一瞬,玉露推门而入,脸色煞白,瞧见了梁晚余,才犹如吃了颗定心丸,“小姐,大事不好了,考舍今儿去了不少御军,阵仗不小,婢子打听了才知,是这一批学子里头有人动了脏心思,贿赂考官舞弊窃题。”
“如今入了考舍的学子们悉数被抓起来看管审问,大公子也在里头。”
梁晚余心中一紧,扶着玉竹的手起身,低声问道,“父亲母亲可知道了此事?”
玉露点头如捣蒜,小声道,“知道了,国公爷已经赶去那头了,夫人没法子帮上忙,只一味在哭。”
梁晚余冷下小脸,轻声道,“走,与我一同去前院瞧瞧。”
临近大堂,就听到了卫氏压抑的哭声,梁晚余心中不安,加快了脚步。
“我的儿……”卫氏捂着心口,一双眸子哭得红肿,“这可如何是好?”
“母亲。”
卫氏恍惚抬头,瞧是梁晚余,顿时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晚余,你点子多,快给母亲想个办法,你大哥身子不好,如何能进得了那牢子?”
“父亲已经赶过去了,母亲纵然心急,眼下也没有应对的法子。”梁晚余反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道,“大哥才情绝佳,行得正坐得直,舞弊这事定然与他无关。”
“我自然知道你大哥清清白白,断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卫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今年入京赶考的学子众多,一个一个查过去,不定要耽误多久,我只怕永安的身子撑不住……”
梁晚余眉眼低垂,语气沉重,“科举对于朝廷来说是重中之重,舞弊乃是大罪,圣上派了御军来,即便是父亲去了,那些人也未必会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