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到底还是不该去的,也不应该让表哥这般为难。
宁妱儿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无妨的,我在府上乖乖等你们玩回来,到时候记得给我带盏花灯便可。”
说完,她又笑着道:“表哥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进屋歇息了。”
不等赵茂行回答,宁妱儿立即转身朝屋里走去,她生怕走得晚了,便装不下去了,可就在她一脚已经迈入门槛时,身后忽然传来赵茂行急切的声音:“妱儿!”
赵茂行快走几步来到她面前,道:“夜间河边风大,长盛街上却人少且宽敞,那日若是乘坐马车,便不必担心风寒了,不知妱儿可否愿意在中秋那日,随茂行共赴灯会?”
赵茂行最后一字的尾音还未彻底落下,宁妱儿便立即应道:“愿意!”
白嫩的小脸上抑制不住地扬起笑容,甚至兴奋到直接跳了起来,却是迎上赵茂行那双炙热的眸光时,她略显不自然地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问道:“表哥可是认真的?”
见小姑娘这般喜不自禁,赵茂行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喜悦所感染,心头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他笑着替她拨开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温声道:“表哥不骗妱儿。”
“多谢表哥,表哥你真好!”宁妱儿说完,便提着裙子快走进屋。
望着那雀跃的身影,赵茂行心尖上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
宁妱儿一整日都极其兴奋,夜里睡得时辰也比平时晚了不少,待她彻底熟睡,吉安院附近的一道黑影才离去。
此刻的沈皓行并未睡下,他一面伏案书写着什么,一面听暗卫转述吉安院今日的情况。
在听到宁妱儿兴奋地跳脚时,他笔尖微微顿住,唇角不可察觉地向上提了一下。
随后他很快收敛神色,继续垂眸书写,待暗卫走后,一旁的常见终是忍不住,拱手上前道:“王爷,属下有些不明白。”
沈皓行正好写完最后一字,他搁下笔道:“何事不明?”
常见道:“王爷既是已经再无梦魇,何必还派人守在吉安院?”
沈皓行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淡道:“事出有因必有果,起因你可查清了?”
“尚、尚未。”常见瞬间垂下眼来,他可是头次这般挫败,明明已经将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却始终找不出缘由来。
可他也看得出来,自打那梦魇彻底不见,王爷反而对吉安院更加上心,连宁妱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一一知晓。若是要调查梦魇之事,倒也说得过去,可不知为何,常见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纸上墨迹已经干了,沈皓行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中,朝常见递去,“做你该做之事,其他莫要多问。”
常见接过信封,却是并未退下,“可贵妃娘娘……”
沈皓行倏然抬眼,常见猛然顿住,他片刻不敢犹豫,直接躬身退下。
直到将门合上,彻底看不到沈皓行的身影时,常见才如蒙大赦般用力地匀了几个呼吸。
众人皆道魏王亲善温雅,只有他知晓,就在方才,若他胆敢再多言一字,怕是这世间再无他常见了。
屋中倏然静下,沈皓行面无表情地抬手掐灭烛灯上的火光。
许久后,黑暗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瞧你那得意忘形的模样,若是乐极生悲坏了身子,这次可怨不到本王头上了。
只是……仅坐在马车里,能有何乐趣?
那是你没见过最好的
这是宁妱儿人生当中,第一次能够出门看花灯,甚至是她第一次夜间外出。
一连数日,她皆是又兴奋,又忐忑。生怕张大夫不允,又或是姑母反悔,再或是她的身子出了何岔子,让她出不得门。
不过好在一切顺利,中秋灯会这日总算是盼到了。
秋日夜里寒凉,宁妱儿穿得厚实,竹安更是将冬日里的兔毛手套也给她戴上了,宁有知不放心,便让两个丫头都跟着她。
岁喜好凑热闹,一路跟在马车外,东张西望。竹安则陪着宁妱儿坐在马车里,赵茂行也在里面陪她。
赵采菲出来时原本是同他们一道的,半路上路过河边,她嚷着要放河灯,便从马车中下来了。
她身边有赵府护卫和婢女跟着,一般情况下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们出府时天刚擦黑,街道上的花灯还未点亮,宁妱儿便已经看得惊讶不已,频频叹道:“原这灯笼的模样可以这般多啊!”
稍微一起风,她便将帘子搁下,待风散了,岁喜在外面说上一声,宁妱儿便撩开帘子继续张望。
今日街上人头攒动,马车的速度也极为缓慢,还未走到长盛街,天便已经黑了下来。
一时间华灯尽放。
一辆马车的窗户上,趴着一个娇美可人的小姑娘,小姑娘薄嫩的粉唇微微张开,小巧得鼻尖处似是点着一抹绯红,漆黑的眸中,映入一片缤纷斑斓。
“小姐,起风了。”岁喜的声音让宁妱儿恍然回神。
她连忙搁下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