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分钟后,有人突然开门。
房间内灯光大亮,几个警察进来:“检查,穿裤子,起来!”
钟钰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还来不及惊恐,紧接着就看到他爷爷带着人进来。
他晕头转向地看不清人,脑子里隻想着:完了。
老人家两眼一黑,几乎站不稳:“钟钰?你在这里干什么?”
警察持证检查,先扣住两人,将桌上的茶几都收拾起来,还从钟钰和朋友的口袋里分别搜查到了药丸的小袋。
两个人的情况并不良好,被先送往医院。
经过爷爷的时候,钟钰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爷爷……”
这声调听起来,都快要哭了。
钟爷爷气得一巴掌扇上去:“你给我好好醒醒!”
这一掌,打得钟钰直接晕了过去。
出夜店的大门时,还有记者在拍摄,警察的例行检查加上违禁药物的警示宣传。
没几天,钟钰服用违禁药物,在夜店“□□闹事”的新闻,在圈子里不胫而走。
圈子里玩的乱的少爷们多了去了,但像是钟钰这样把自己玩进局子,还让亲爷爷看到的,的确是一桩奇事。
钟钰被保释出来后,被带回秦家禁足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不管爷爷和其他人怎么问,钟钰从头到尾没敢提过晏雪或者秦勖一个字。
钟家的人倒也意外,因为钟钰回去后,居然变老实了,认认真真地花心思去了解公司的事情。
到春节前期。
钟钰给晏雪发了祝贺新春的微信,并诚恳地道歉。
晏雪没有回。
钟钰想,可能晏雪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哥哥后面做的事情,或者知道也压根不在乎。
他仍然心有余悸。
有一种古怪的直觉,幸好一切没有发生,否则秦勖可能不会让他活着过这个新年。
-
秦家。
钟钰那件事上新闻时,秦勖将一份报纸拍在老爷子的面前,随后拉来椅子落座。
秦老爷子戴着老花镜,皱着灰白的浓眉,看到新闻里的“钟某”,再结合钟钰爷爷给他打的那个含糊不清的电话,反应过来是新闻当事人是钟钰。
“这孩子,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情?”
他看了一眼脸色沉沉的亲孙子,“阿勖,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秦勖直截了当地说:“这事儿是我做的。起因在他要给我们家里人下药。”
秦老爷子放下报纸,“家里人”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秦勖问道:“爷爷,你想干什么?”
秦老爷子拂开报纸,手掌按在桌上:“我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他压低嗓音,“阿勖,以前的事情爷爷不提,但是你不能够——”
这话呼之欲出,但秦老爷子不愿意说出口。
他不愿意真的迁怒和责怪亲孙子,这些年他年纪轻轻要承受什么,他做爷爷的都看在眼里。
正如,当年车祸的时候,秦老爷子要为秦敬藏一藏;现在他也要为秦勖藏一藏。
秦老爷子望着这个亲手带大的孩子,先松下口吻:“阿勖,别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秦勖垂着眼帘,长睫遮掩住他瞳孔里的神色,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秦老爷子重重地提醒道,“他是你弟弟!”
这句话后,书房里沉寂而压抑。
秦勖抬起下巴,单手解开束缚桎梏自己的领结,解开了衬衣扣子,将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扯出来,握住那枚戒指,狠狠地一拽。
银色链子在颈侧落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秦老爷子大惊失色,尤其是看到他戴上戒指的时候。
晏雪就有这样一枚戒指,只在家戴过一两次。
秦老爷子见过。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老爷子的惊恐眼神与煞白的脸色,却意外地让秦勖感受到一种畸形的报復的快感。
从父母车祸开始,从知道秦敬是背后凶手开始,从知道老爷子在为他的二儿子遮掩开始……
种种事件积下的沉痛,在这瞬间爆发出来。
以一种甚至堪称平和的方式。
秦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有时间的话,爷爷不如想一想,到时候我们的婚礼,该给哪些人发请柬,该怎么排座次。”
如晏雪所预料的那样,秦老爷子听到这句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晏雪得知老爷子出事时, 正在房间里坐着,在翻阅一场拍卖会的介绍册。
是哥哥给他的,说是想去就陪他去看看。
老爷子好端端地晕倒, 大宅上下自然不得安宁。
晏雪同哥哥一起坐进去医院的车里时,才恍惚间注意到, 他的手指上戴着戒指。
他的眼眸缓缓瞪大,毫无准备地惊呼:“哥哥!”
秦勖怕小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