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抬眼瞥向一旁的孝贤皇后,只见她满脸为难地站在那里,忽便暗暗嘆了口气,想着这皇后娘娘也不容易啊!
到底是自己嫡亲的妹子,又怀着龙胎,还是说这孩子以后要收到她名下养的,她自然是兢兢业业地照顾着,唯恐出半点差池,可是那凝妃却对她极其怨恨,任凭她百般照料,也是恨她恨得牙痒痒,说出来的话,后宫的人都不敢听,就怕听多了,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对于这么一个怀着龙种的妹妹,这皇后是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没办法,遇到一些棘手的事儿,她就得跑来请示皇上了。
皇上这么日理万机的人,三不五时被这种事儿骚扰,可不就烦么。
此时皇上终于从御案中抬起头来,皱着浓眉,威严地俯视着皇后。
「皇后,她不吃饭是吗?」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
皇后忙点头:「是,她说想见皇上一面。」
皇后把话说得简练,但其实她那妹子说出的话,她都不忍心听。她也知道不该因为这事儿来骚扰皇上,可是这事关皇嗣,若是真出个什么事儿,她从中间也摘不清楚,难免落人口舌。
皇上挑眉,冷问道:「几天不吃饭了?」
皇后低头,轻声道:「一天。」
听到这个,皇上发出冷冷的一声嗤笑,放下御笔,沉声道:「才一天不吃饭而已,饿不死!她既然不想吃饭,那就不要让她吃,先饿三天,三天后再问,如果还不吃,那就饿六天。」
皇后听得顿时腿都软了:「饿三天,那她腹中的胎儿?」
皇上扬眉,冷道:「朕身为天子,岂能受制于一个小小后宫妇人,他要朕去见她,朕就必须去见她吗?真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听了,无声地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就是嫁了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帝王,心里早已明白。
若说以前她曾疑惑过仁德帝是否对自己那妹子有半分的喜爱,那么现在这点疑惑算是飞到了九霄云外了。
既为帝王,他生性无情,奈何她那妹子就是看不懂,竟然痴心妄想用一个孩子去威胁一个君王。
仁德帝抬头望了皇后一眼,手指尖轻轻敲着御案,却是淡淡地吩咐一旁的太监:「去,命人熬一碗去子汤来,若是凝妃六日后依然不肯进食,那就餵了她。朕不希望自己的骨肉被她这样折腾下去,干脆直接去个干净。」
这话一出,皇后脸都白了,大太监也腿抖起来,忙跪在那里。
仁德帝满意地看着这效果,摆摆手道:「照办去吧。」
大太监颤巍巍地出来了,皇后咬着唇拜别了。
据说从那天开始,那个怀了皇上子嗣的凝妃娘娘,再也没闹腾过。
不但如此,她还开始狂吃猛喝努力地补身子,看样子是要好好地养胎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此时穿着五爪云龙袍的容王,踏入了御书房,恰见大太监顾德勇和孝贤皇后脸色苍白地走出去,他还小小地诧异了下。
当下进了御书房,却见自己皇兄心情大好,在那里拿着御笔,点啊画啊。
仁德帝见容王进来,笑道:「永湛,坐。」
容王见过礼,这才坐下。
仁德帝笑望着容王,满脸和蔼亲切:「王妃近日可好?」
容王想起阿宴,眸中泛起一点温暖:「一切都好,如今已经三个月了。」
仁德帝点头:「那要小心一些,若有什么需要,便去找你皇嫂,她如今照顾着凝妃,毕竟会比你懂的。」
容王淡淡地道:「我明白。」
仁德帝想起什么似的,又笑了下,望着容王一会儿,忽然有些感嘆:「想当初你生下来才那么大一点点,跟个小猫一样。如今转眼这么一晃,也是当爹的人了。」说着这个,他还用手比划了下,比出小猫那么大的样子。
容王是难产,也是早产,当时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呢,不曾想如今长得这么好。
仁德帝望着容王,眼里是慢慢的欣慰。
容王听着仁德帝提起这个,顿时有些头疼。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自然并不是特别爱听自己小时候如何可怜兮兮又瘦又小的样子。一时想着,这如果让阿宴知道,她必然是要时不时地拿出来笑他呢。
当下他绷直着脊背,抿了下唇,淡道:「皇兄也是要当父皇的了。」
谁知道这话一出,仁德帝想起那凝妃,便有些怒意:「你皇嫂虽则诸般行事并不得我心,可是到底心底还算善良,处事仁慈,可是这凝妃,却是个这是心思歹毒幼稚可笑之辈,将来便是她有个一男半女,也决计不能让她碰到半分,定要好生教养,万万不能如此等女子一般。」
这话一说,其实意思便很是明白了。
容王只垂眸,并不言语,说到底这是家事,他作为一个弟弟,并不适合在这种事儿说什么。
仁德帝当下也是一笑,便不再提这事儿,反而是说起这次羌国进攻的事儿。
「这一次,你不必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