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词戳了下她的脑门儿。母女二人正聊着,韩父韩清柏也慢悠悠走了过来。他微微一笑,对裴婉词说:“好了好了,闺女不回来,你成天想着念着,回来了又数落这数落那。年轻人有事业心肯上进,是好事情,你就别唠叨了。”裴婉词眼一瞪,低声斥韩父:“就你会说话。”“爸,妈。”清清冷冷两个字音,礼貌又疏离,从各色声线里突围而出,永远教人无法忽视。韩锦书闻声,回过头去。言渡就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身后,面容难得地勾勒一笔浅笑,看上去温和儒雅,风度翩翩。韩父韩母脸上仍是笑,朝言渡点点头,算作回应。韩锦书腻歪地依偎在裴婉词身旁,只觉眼前这场景,有点好笑。爸妈都已年过五旬,活过大半辈子的人,什么样的风霜雨雪没经历过,却在面对言渡时,显露出丝毫拘谨。由此可见,他不仅跟她不合拍,跟他们全家都格格不入。韩清柏看着言渡,又笑道:“今天跑这一趟,没耽误你工作吧?”言渡笑容温雅:“您太见外了。锦书说了好几次想爸妈,本来我也打算这周带她回来陪陪您二老。”韩清柏:“叫你们回来,一是因为你妈确实想你们俩了,二是锦书的姑奶奶今晚的飞机到银河市,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得来玩一次,我就想着一家人一起吃个饭。”韩锦书惊喜地睁大眼:“姑奶奶今晚的飞机过来?什么时候?”“一个钟头前阿文打电话,说是已经接到人。”裴婉词说着,转头看了眼客厅里的落地钟,“算时间,应该快到了吧?”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韩锦书回头看向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年轻司机的陪同下缓缓走进来。只一眼,韩锦书立刻激动得飞奔过去:“姑奶奶!”“哎哟,我的小锦书,这么久没见想死奶奶了。”姑奶奶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头很不错。她抬手轻轻捏了捏韩锦书的脸蛋,笑容和蔼,老花镜背后的目光怜爱而宠溺,打量着韩锦书,“一眨眼,我的小丫头都结婚了。没能来参加你的婚礼,我好遗憾呀。”裴婉词在旁边解释:“姑姑,孩子的婚礼在国外办的,路途远,我们是担心您身子骨吃不消才没让您去。”“我知道,我又没怪你们。”姑奶奶笑笑,捉着韩锦书的手柔声问:“我孙女婿人呢?还不让奶奶瞧瞧。”“哦对……”韩锦书急忙点点头,正要扭头喊言渡,一道挺拔身影却已经来到了她身旁。言渡含笑揽住韩锦书的肩,绅士地微躬身,对老人说:“姑奶奶,您好。初次见面,我叫言渡,是锦书的丈夫。”老人端详着眼前的青年,片刻,眼中逐渐流露出满意之色,点点头,“好,好。”姑奶奶从兰江远道而来,这顿晚饭,既是家宴,也是给老人的接风宴。席间,韩锦书不停给姑奶奶夹菜,喝着果汁说说这,聊聊那,眉飞色舞表情生动,逗得老人笑个不停。“姑姑,说起来,我们全家都得好好谢谢您。”韩清柏端起杯子以茶代酒,对老人说:“锦书在兰江那一年,全仰仗您照顾。没有您,就没有这孩子的今天。”姑奶奶忙忙摆手,“孩子本来就聪明。”裴婉词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聪明也得用在正道上。幸好锦书在兰江把那些坏毛病纠正了过来,。”“锦书就像我的亲孙女,说什么谢。她五岁第一次来兰江,我见她第一眼就喜欢。那么漂亮一个小女娃娃,威风八面,遇到其它小朋友受欺负,还会给人家出头。”姑奶奶笑吟吟,拍拍韩锦书的手,“神气得很。”韩锦书没什么印象,尴尬地笑笑:“是吗。”姑奶奶越说越乐:“你小时候在兰江玩,把咱们那儿的所有的小恶霸都给教训了个遍,逼着大家喊你飞天小女警,你忘了?”韩锦书差点被嘴里的菜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