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当真。众所周知,言渡作为言氏的庶出四公子,自幼便被养在国外,直至成年后才被接回言家。因此,南姨口中“言渡自三岁起便跟她一起生活在兰江”这个说法,纯属无稽之谈。慢悠悠地走了会儿,南姨累了,韩锦书便扶着她坐在长椅上休憩。继续陪老太太闲聊。南姨话匣子打开,拉着韩锦书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韩锦书知道老太太脑子不清醒,但也听得认真。见老太太心情不错,她适时地哄道:“南姨,你下午的药还没吃,我们把药吃了,好不好?”南姨没有拒绝。护工见状长舒一口气,急忙把药盒子和保温杯一齐递给韩锦书。韩锦书倒出药丸在掌心,小心翼翼喂进南姨嘴里,这才总算哄着老太太将药服下。吃完药,南姨犯起困,嘟囔着让韩锦书送她回房间睡午觉。韩锦书应着好好好,扶着老太太回病房躺回床上,细心替老太太盖好棉被。临走时,她捏了捏南姨的手,说:“南姨,你好好休息,我和言渡改天再来看你。”听见这话,南姨微皱眉,困惑地反问:“言渡?”韩锦书回答:“就是阿渡呀。”谁知南姨却嗤的笑出声,拿指尖戳戳韩锦书的脑瓜,笑道:“丫头,我们阿渡可不姓言,他叫‘黎渡’。”言渡对时间的掌控堪称离谱。从离开疗养院,到把韩锦书送回盛世医美附近,总共耗时不多不少,刚刚一个小时整。行车途中,韩锦书本来揣着一肚子问号,想向言渡探听一二,无奈暴君日理万机太繁忙,沉着脸看了一路文件,韩锦书根本没有与他闲谈的机会。黑色阿斯顿马丁一路飞驰,在距离盛世医美还有八百米距离时,韩锦书招呼司机:“好了好了,不用再往前开了,我就在这儿下车,谢谢。”司机有点莫名,从中央后视镜里偷瞄他家老板的脸色。言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听见韩锦书的话,他依然垂着眸自顾自看着手机里的文件资料,凉声吩咐:“开到楼下再停。”韩锦书:“就在这里停。”司机:“……”顶头boss的命令不能不听,老板娘也不能得罪。司机左右为难,焦急得脑门上直冒汗。韩锦书终归比暴君有人性。见司机大哥这副模样,她转头看言渡,弯弯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颜悦色:“这位先生,劳烦就在这里停。我走过去只需要三分钟。”言渡仍旧眼也不抬,反问:“送你到公司楼下有什么不好。”韩锦书怼道:“当然不好。”话音落地,整个车厢内陡然一阵寂。须臾,言渡熄了屏,侧过头来看她:“理由是什么。”韩锦书有点想发脾气。但她忍住了,仍是微笑着说:“你有所不知,上次有人看见我上了你的车,外面就开始传我是你包养的小三。别人怎么说我不要紧,但我不想这种风言风语影响盛世。”言渡闻声,似乎认真思考了下,“原来如此。”韩锦书点头:“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你应该澄清。说你不是我包养的小三,而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言渡盯着她,见她肩上发丝有点乱,便抬手慢条斯理替她理顺。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撩过她颈窝,激得韩锦书微微一颤。言渡说:“要隐瞒这段关系的人原本就是你。你是成年人,要学会为自己的所选择买单。”“???”“不公开我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言渡收回手,仪态与神色皆冷然而优雅,“现在,要送你到哪是我的事,请你也尊重我。”韩锦书:“……”韩锦书一时无言以对。她深深地汗颜了,或者说,她简直被言渡这种毫无逻辑狗屁不通,又厚颜无耻理直气壮的说法给震慑住了。与暴君理论,类同于对牛弹琴。言渡向来就是这样,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