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有些退缩。
但犹豫片刻,季澄意还是走了过去:“跟蔺总一样,想喝点酒睡个好觉,蔺总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蔺谨独抿唇:“季总见外了。”
他拉开身边的椅子:“请坐。”
季澄意坐过去。
蔺谨独从酒柜上拿来一个杯子,“季总喝什么?”
季澄意看着蔺谨独酒杯旁的那瓶acaln:“跟蔺总一样就行。”
蔺谨独说:“我这个度数比较高。”
季澄意抿唇:“没事。”
蔺谨独不清楚季澄意的酒量,闻言没置喙什么,干脆拿起自己那瓶,给季澄意倒了半杯:“要加冰么?”
季澄意摇摇头:“不用。”
蔺谨独将酒杯放置在季澄意面前。
季澄意道谢:“谢谢蔺总。”
蔺谨独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季澄意也没再说什么,抿了口琥珀色的酒液。
其实季澄意一直都不太喜欢喝威士忌。
威士忌口感苦涩,滑过喉咙时也会有比较强烈的刺感。
加冰还算好点,不加冰纯粹就像喝酒精一样。
季澄意咽下一口时,眉头都忍不住皱了皱。
生动的表情冲淡了他眉眼间仿若冰雪一样的清冷。
蔺谨独瞥见,一直沉寂的目光也终于有了点波动。
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样各自喝着自己的酒,期间没有任何交流。
落地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淅淅沥沥的为两人间的安静增添一丝莫名的安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季澄意开口说:“他突然来拉我,让我产生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蔺谨独:。
蔺谨独转头看着季澄意,目光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季澄意这是在回答他刚在电梯口说的那句话。
一时间,蔺谨独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按道理来说,疑惑被解答,他应该感到释然才是。
可他并没有。
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如果季总愿意倾诉,我可以给季总当听众。”蔺谨独看着他,深沉的目光里点缀着暖光,看上去很像寒冰破裂,泄出一点温柔。
季澄意没去看他,仰头看着窗外的冷风冷雨。
半晌,才终于侧过头,迎上蔺谨独的视线:“蔺总是不是觉得我对余赫延太宽容了?一次次放狠话,又一次次给他喘息的机会?”
蔺谨独没说话,但答案不置可否。
季澄意抿唇笑了笑:“蔺总调查过我,该知道我的家庭状况吧?”
这回蔺谨独才点头:“嗯,知道。”
季澄意问他:“那蔺总知道我妈为什么出车祸么?”
灯光下,季澄意偏棕色的眼底闪起了碎光。
像被打碎了的星星。
蔺谨独的呼吸有些缓慢:“不知道。”
季澄意抿唇笑了笑,仰头喝了一口酒。
待苦涩刺激的酒液下肚,他开口告诉蔺谨独:“因为我被赵恒鑫绑架,我妈拿着股份赠与书去找他换我晚上山路黑,她又着急,所以她的车冲出了山崖,掉下去了。”
蔺谨独眉头紧皱,一只攥在玻璃杯上的手蓦地收紧,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明显。
他不敢想象,季澄意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后面,隐藏了多悲痛的情绪。
“蔺总不用这个表情。”季澄意还是笑,可眼角却带着点湿润,“不是赵恒鑫的错,是我报复心太重,找人算计了赵恒鑫,让他亏损了三千万,所以他狗急跳墙了。”
蔺谨独眸光转动,似乎想到什么。
在他的调查中,赵恒鑫多年前确实买了一块地皮准备建造工厂的。
但等动工的时候却发现那块地早被政府拿下准备拓展开发区了。
原来
那是季澄意的手笔么?
可那年季澄意不才十几岁么?
正思索着,就听季澄意又说:“所以从那之后,我不管做什么事,都会给对方留足余地。”
那就难怪了。
蔺谨独之前还在奇怪,赵恒鑫作为上门女婿公然背叛季夫人,让季夫人在晋城丢尽脸面从而不得不带着年幼的儿子一起离开晋城。
季澄意居然没报复他们,就只是把赵恒鑫父子赶出了晋城。
赵恒鑫管理公司那么多年,挪用公款不止一两次。
如果季澄意想,随便拿出点什么证据,就能让这两人进去蹲个十几年。
但他并没有。
之前蔺谨独还觉得季澄意虽然聪明严谨,却也带着点多余的心软。
现在明白过来其中缘由,蔺谨独忽然就有点心疼季澄意的这点多余
但季澄意并没有感受到蔺谨独的这份心疼。
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所以我从来没想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