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神情与语气,若是在平日里,他早就……
“快点。”宋楚灵微微蹙眉,催促的语气令李砚眉心又是一蹙,可他什么也没说,莫名就照做了。
他将手摊开搁在他面前,只那双眼,还在审视她,“我可以不必亲自露面,暗中就能将这些话散播出去,你当真一点也不忧心?”
“不啊。”宋楚灵不紧不慢从药瓶中倒出些许白色粉末,洒在李砚掌中的伤口处,“大魏是讲律法的,口说无凭,你没有任何证据。”
是了,她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证据。
荣家已经死绝,没有人会出来指认她与荣家有关,而盛江村更不必提,所有人认识她的人,都道她是余氏的女儿。
想至此,李砚莫名又觉得自己被嘲弄了,他下意识扬了语调,“你到底是谁,宋楚灵在何处……嘶!”
李砚话未说完,便猛地吸了口冷气,随即又沉声道,“你是故意的?”
宋楚灵朝她耸了下肩,语气带着些不耐烦道:“你老实些便不疼了。”
李砚不再说话,静静地看她帮自己上药。
灯光下,她一半脸迎着光亮,一半脸隐在黑暗中。
那被光照射的半张脸,纯净又柔美,而隐在暗中的那半张脸,危险却迷人……
待她帮他抹完药,起身之时,那微卷的睫毛轻轻一挑,明亮的眸光便朝他射来,“别强撑了,回去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往行宫赶路呢。”
她的这双眼澄澈明亮,不含半分媚色,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李砚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眯眼看着她道:“你是在命令我?”
宋楚灵无奈轻叹,“你若再不走,我的水该凉了,若是染了风寒,我便不必去行宫了。”
宋楚灵说得没错,他似乎是该回去了,可他有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好像是她在赶他走,或是她又在命令他做事一样。
李砚没有让自己起身,他先是倒了杯水,缓缓饮完后,硬是又坐了片刻,这才起身来到门后,抬手准备开门时,他眉心倏然蹙起,转身道:“你糊弄我?”
宋楚灵不知李砚这是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收拾桌子的动作顿住,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向李砚。
只见李砚大步走到她身前,一把拉住她手臂,“你上次说要看我能耐,如今你可看到了?”
原是这事。
宋楚灵叹了口气,眉眼中隐含失望道:“有点可惜,你与我想象中的能耐,还差一些,毕竟……人证物证,你一样都没寻到啊。”
见李砚面色沉下,宋楚灵忽又改口道:“不过,倒是有一人,若你能将她寻来,也许谜底便能揭出了……”
“谁?”他冷着脸,手上力道又重几分,想要直接将她拉至身前,却见宋楚灵忽然用手抵在他胸口处。
他垂眸看去,胸前只有一根手指,那手指娇软细腻,粉嫩的指甲闪着透亮的光泽,正在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向上滑去。
从胸口到衣领,从脖颈到喉结,再到那坚毅的下巴……李砚呼吸不由加重,被那食指碰触过的地方,顿时一片酥麻……最终,那指尖停在了他的唇畔上。
“武安侯府的礼教嬷嬷,我想见她。”
她指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依旧是海棠花的味道,他似乎之前从未意识到,海棠花可以这般香甜,比那蜜饯还要可口……
“好。”
他嗓音沙哑低沉,鬼使神差的就应下了。
第五十七章
李砚走后, 宋楚灵长长地呼了口气,方才她再是气定神闲,与李砚一起时那根弦反而绷得最紧。
她来到水桶旁, 舀了瓢水将那指尖冲了两遍, 随后又拿香胰子在手上揉搓,很快就起了一层细密的泡沫。
她正打算舀水冲洗, 身后忽然响起敲门声,听那敲门的节奏与力度,宋楚灵眉心再度蹙起, 也顾不上去冲手上的泡沫, 忙起身过去将门打开。
屋外月朗星稀, 李砚方才走时颇有些泛红的脸颊, 此刻已经恢复如常,他板着一张脸,侧身迈进屋中。
宋楚灵无奈将门合上, 用着略显疲惫的嗓音问道:“又怎么了?”
“又?”李砚挑眉, 这个字听起来很是刺耳。
宋楚灵没再说话, 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来到桶边将手上泡沫冲掉。
李砚这才意识到, 他方才前脚走,宋楚灵后脚就跑来洗手, 光看那手上的泡沫便知, 她洗得有多么仔细, 就好像手指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李砚瞬间脸色沉下, 大步来到宋楚灵身旁, 一把将正用巾帕擦手的她拉至身前,“你为什么净手?”
宋楚灵又好气又好笑地朝他道:“你擦浴时不会洗手么?”
李砚又是心口一堵, 被宋楚灵噎的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没好气地嘟囔道:“那也不至于洗这般仔细。”
宋楚灵却是满意地望着自己白净的小手,故意将拉长语调,含着深意道:“洗干净才香啊,难道你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