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闷?”薄君绰问。
女孩的指甲暗示性地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划了划,“谁说这儿闷,有趣的事多着呢。”
薄君绰一直觉得世界上有趣的事很少,学医大概算其中一件,另一件就是跟时柚韵在一起,从客厅到卧室。
等到感受到她的包裹时,他才觉得整个人完整。
好像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不满和气愤通通都消失了。他想,没关系,她在他怀里,以后也会一直在。
水声越来越大。时柚韵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的男人掐着她的下颚,表情里带着狠,似乎不想让她看向别处。她只能看他,眼里只能装着他。
她迷迷糊糊地想,薄医生不穿白大褂的时候真不像个人。
那晚之后他们重归于好,每次假期,薄君绰会带着她出去逛超市、会看电影,也是开几个小时的车去山上看日出。很奇怪的是,那些明明是再小不过的事儿,时柚韵却会觉得如此幸福。
有时候她也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至极的情侣。
白天谈情,夜晚放纵,美好得谁也不愿意醒来。
她甚至会以为那个为了追他而随意买的房子,就真的是他们的家,那里有太多他们的痕迹,太多烟火气。
如果不是那天母亲来看她恰好撞见他们在亲热,时柚韵想,她大概也会溺在那场美梦里醒不过来。
当时她和薄君绰在房间门口接吻,两个人干柴烈火,时柚韵拽他的手,“别闹。”
正准备开门,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韵韵,你在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了抱薄君绰的手,“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时柚韵抬眼看向薄君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后者跟时柚韵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可惜,对方根本不想搭理他,直接打开门将薄君绰关在了门外。
一进去,时柚韵就被盘问,“刚刚那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时柚韵知道母亲绝对不可能答应她跟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在一起,只能说,“我就跟他玩玩而已,这个年纪了还不能有个男人吗?”
“你玩儿可以,但要记得自己处理好后面的事。你到底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的,这种人只能恋爱不能结婚。”
“嗯,我知道了。”
时柚韵不太敢跟她对着来,因为母亲从自己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每次做了什么、甚至是说了一句让她不开心的话,她都会捂住胸口,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送医院了一样。
时柚韵有些难受地站在桌子旁,想着这件事说完了对方大概会关心一下自己,可是对方没有,甚至连她的冰箱都没有打开。
算了……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扶着妈妈,“你要不要出去吃饭或者玩,我带你去。”
“好,我们母女俩好久没去逛过街了。”
“那我去换身衣服。”时柚韵进去的时候给薄君绰发了条短信,让他不要介意刚刚的事,对方似乎没放在心上,回了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第二天薄君绰仍是放假,时柚韵被约出去喝酒,就没办法和薄君绰一起约会。想了想,她干脆带着薄君绰一起去,正好也让他认识认识自己的朋友。
到了地儿一群人起哄着,“呦,舍得把你藏着掖着的人带出来给大家看了?”
“你们懂什么?”
朋友灌酒的时候,时柚韵也拦下来,“他不能喝酒。”
“护短是吧。”
“就是。”另一个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薄君绰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笑了笑,那抹笑意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时柚韵捕捉到了,她心想薄医生笑起来可真好看,也不知道平时为什么那么不爱笑。
饭局到一半,薄君绰起身去卫生间。
他出来洗手时,计城刚好站在他旁边。起先,薄君绰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抬手看向镜子里时正好看见男人看着自己。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底的暖意也褪去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敌意。
“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计城问他,“因为柚子带你出来见我们这些朋友了。”
他没说话。
计城笑了笑,嗓音温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做她的情人倒还不如做朋友,因为朋友她就会一直联系你,而不是像情人那样用完就被无情地丢弃。”
薄君绰站在原地,周遭气压低得吓人。
过去多少年,已经很久没有一句话能这样撼动他的情绪了,他眉眼是冷的,好像冻了一层厚厚的冰。
所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计城从头到尾都没将他放在眼里了,因为计城知道,对方和自己会是殊途同归,自己做不了时柚韵的心上人,他也做不了。
这场游戏里,他们都一败涂地。
薄君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是吗?”
对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气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