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郑重明必然也曾和萧朔斗到如此地步,郑重明为了彻底斩断这个把柄,池喻和卫修必是会……
卫修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孩子,池喻又是书生,没有镇北王府护着,他们活不到最后。
幸好,这只是上一世。
幸好……
盛兮颜定了定神,望着前头说道:“娘亲的牌位就供奉在那处大殿里。娘亲姓许,我们的外祖父曾经在梁州行医,是平梁王府的良医,后来因为外祖母身子不好,就辞了差事,带着外祖母和娘亲云游天下……”
盛兮颜慢慢地跟他说着往事,卫修也在认真听着。
走过一片竹林,他们就到了。
盛兮颜常来,一下子就找到了盛家供奉的牌位。
昔归问小沙弥拿来了蒲团放在地上,又从提着的篮子里取出了香。
盛兮颜亲手点上,先给了卫修,又给了盛琰,上过香后,三姐弟又一同跪了下来。
卫修怔怔地看着牌位上的名字,心里有些涩意。
昨晚上,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唤着他。
一直以来在记忆里都朦朦胧胧的脸庞似乎也变得有些清晰了。
然后梦就醒了。
卫修三跪九叩,郑重地行完了礼。
“娘。”盛兮颜笑道,“我找到弟弟了,你看到没有,弟弟长大了,如今已经和琰哥儿一般高了,他叫卫修。卫家伯父和伯母待弟弟犹如亲生,您可以放心了。”
卫修迟疑了一下,发出轻轻地谓叹,说道:“娘。我很好。”
他是卫修,但他也不能否认,她生了他,她没有不要他。
盛兮颜呆了呆,差点喜极而泣,嘴角翘得更高了,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哽咽,说道:“娘,您瞧见没,弟弟回来了……”
“他回来了。”
……
他们在殿中多逗留了一会儿,盛兮颜絮絮叨叨地对着牌位说了找回卫修经过,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想要告诉许氏。
一直到又有人进了大殿,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出去后,已经快到午时,盛兮颜说起皇觉寺里的斋菜很好吃,就一起去用些斋菜,然后,又供奉了些银子,不但如此,盛兮颜还拿出了前些日子在府里“捡到”的那一万两银子请寺里帮忙在京城周边施粥。
如今京畿附近逗留了不少的流民,正好可以帮到他们。
做完了这些后,他们才离开。
等他们出去后,郑心童也从大雄宝殿里走了出来,目送着卫修的背影,跟在她身边,还有赵元柔。
赵元柔是专门来这里和她“偶遇”,郑心童一直不理会她,她也不着急,淡定地跟着,这会儿含笑道:“郑二姑娘,现在你有时间与我说说话了吗?”
她说道:“郑二姑娘,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你不用对我这般防备。”
“若是姑娘愿意,我们一起去茶馆坐坐,你看如何?”
郑心童转身看向她,忽而一笑道:“昭王妃,你不用来试探我,我对你们的事没有兴趣。”
“郑二姑娘好心,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可愿意放过你舅父?到时候,京城里,怕是又要多了一家汪家被抄家。”
“听闻当年,您大舅父被抄家时,郑大人难得向人低头,却没有一点办法,萧朔更是借机把郑大人打落云端。”
“这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去死的感觉,你还想要经历第二次吗。”
不可不说,赵元柔的声音里带着极大的蛊惑性,郑心童的心不由一颤。
赵元柔露出浅浅的笑意,这是她从庆月那里听说的,郑心童与她大舅父感情极好,当年汪家被东厂抄家时,郑重明的妻子更是一病不起,伤了身子,直到如今,也还缠绵病榻。
郑心童咬了一下下唇,说道:“王妃,你不用与我多说,郑家由我父亲做主。”
她福了福身,转身走了,丝毫没有留恋。
赵元柔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心道:郑家果然谨慎,不会轻易允诺,看来是靠不上了。
不过,这也无妨。
太后那里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待时机,郑家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没有郑家,还有傅家。
她拂了拂衣袖,悠然朝前走去,这时,她看到有一个郑家的护卫急匆匆地奔到了郑心童的面前,禀道:“姑娘,卫修去敲了鸣冤鼓。”
郑心童脸色微变道:“怎么回事?”
护卫躬身道:“他们一出皇觉寺就直接去了京兆府,然后,卫修就敲了鸣冤鼓,小的想拦,但拦不下来。”
郑心童方才就让人悄悄跟在了卫修他们后头,想看看卫修他们住哪儿,没想到等来这样一个消息。
“是鸣冤鼓?不是登闻鼓?”郑心童确认着问道。
护卫回答:“是,是京兆府前的鸣冤鼓。盛大姑娘亲自带他去的,镇北王也在。”
郑心童思忖片刻,声音略急地说道:“你赶紧回去告诉爹爹,我先过去看看。”
郑心童没有耽搁,她一出寺门,就把马车上的马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