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未时三刻,连午膳都没有起来用。
昔归伺候她起身,并禀道:“姑娘,法事都已经备好了,二月初二会准时办的。”
盛兮颜点点头,她睡得不太舒坦,而且明明睡了这么久,她还是整个人沉沉,提不起精神。
不会是风寒了吧?
盛兮颜让昔归去倒杯水,静心给自己诊了脉,但正像古话说得那样“医不自医”,盛兮颜每回给自己诊脉,也不知道是不是思虑过多,总有些把不准。
这次也一样,她脉搏只比平日略快,脉象上把不出异样,康健得很。
“姑娘,喝水。”
盛兮颜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温水,吩咐道:“昔归,你去给我请个大夫过来。”
自己把不准,就问问别人好了。
昔归连忙应是,赶紧就去办了。
千金堂的大夫很快就来了,一诊脉,说是风寒,让她好生休养。
盛兮颜本来也是觉得自己可能是得了风寒,大夫也这么说了,就点了点头,请他开药。
这位大夫的方子四平八稳,没什么问题,她就让昔归抓药去了。
等到喝过药,又睡了一觉,这次醒来,整个人就精神了不少。
昔归有些后怕,拍了拍胸口说道:“姑娘,您可不能再熬夜了,要是再熬夜受寒,奴婢就、就……奴婢就去告诉郡主!”
盛兮颜点了点她的额头,莞尔一笑,说道:“好,不熬夜。”
昔归上了早膳,让她慢慢用,说是已经去正院说过了,姑娘身子不爽,不去请安了。
昔归此举深得她意,盛兮颜给她夹了两个小笼包。
昔归凑趣着说了几句,等到盛兮颜说用过早膳就去小佛堂的时候,她便道:“姑娘,奴婢问过了,采买的嬷嬷说,小佛堂的盘香还是从前那家铺子买的,没换过。奴婢说姑娘用着不好,让她们又拿了些新的来。”
姑娘如今在府里地位稳固,别说是从库房里拿些新的盘香,就连立刻让她们出去买,也别无二话。
盛兮颜点了点头,用过早膳后就去了小佛堂,同样是供奉了一本自己亲手抄的《心经》。
按她往年的习惯,会一直供奉到死祭那日。
同样在小佛堂跪了一会儿,供奉了经书,上了香,她就出来了。
出来前,她刻意停留了片刻,问道:“今日这盘香和昨日用的都是一块儿采买的吗?”
“是的。”昔归道,“负责采买的嬷嬷说,咱们府里用的香都是从思南街上的一家老铺买的,夫人的死祭快到了,就一下子采买了不少,全都放在库房呢,最近用的都是这次采买的。”
“闻起来似乎不太一样。”盛兮颜喃喃道。
她相信她的嗅觉。
今日这盘香的气味和府里通常用的是一样的,上次不是。
仅仅只有很微妙的不同,但确实是不同的!
“昔归,你去打听一下,这小佛堂最近还有谁来过。”
盛兮颜微微垂眸,她提起裙裙跨出了小佛堂。
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带来了一种早春的暖意。
盛兮颜刚回了自己的采苓院,孙嬷嬷就来了,乐呵呵地说道:“姑娘,今日是赵表姑娘送嫁妆的日子,夫人问您要不要去一趟。”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今儿一大早,大姑奶奶就派人来了,说是让夫人务必带您去。”
嬷嬷恭敬地说道,“前日二姑娘和三姑娘去给表姑娘添妆,回来就说,表姑娘那儿冷清极了,听赵家下人们说,除了庆月郡主和清平郡主外,就没有人再去过。”
“奴婢猜想,大姑奶奶奶也是生怕今日没有人去,表姑娘面上会不好看,让您去撑撑脸面。”
孙嬷嬷把话说完后,就恭顺地肃手而立。
“我不去了。”盛兮颜说道,“母亲自己去吧。”
“大姑娘……”
孙嬷嬷还要再劝,盛兮颜已经道:“你下去。”
孙嬷嬷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是……”
这话说完,她微微怔了一下,本来她是想再劝劝的,可是,盛兮颜轻飘飘的一开口,仿佛就有一种迫人的气势压得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大姑娘如今似乎越来越有威严了……
孙嬷嬷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目光又有些闪烁,讪笑道:“那奴婢就去回话了。”
她屈膝退了下去。
盛兮颜不去,刘氏想了想,最后也还是没去。
赵元柔的嫁妆冷冷清清的出了门,送到了昭王府。
赵元柔并不在意这些,唯独盛氏憋着一肚子火,又想着明天就是女儿的好日子,忍了又忍。
等到了正月二十,大红花轿,亲王妃规制,昭王亲迎,敲敲打打地来迎赵元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