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江荔说要喝牛奶了。
男生满脸无奈,心里想立即走人,但看着江荔坐在椅子上欢快地晃荡着两条小腿,他暗道算自己倒霉,走到旁边的商店赊账买了瓶奶。
奶喝完了,警察局也到了。
男生和警察交流了一通后蹲在江荔面前,“我走了,再见。”
江荔懵懂地看着男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看着他大步往门口走,她的心里忽然间就变得很难受,鼻子一抽一抽,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泪眼模糊间,她终于看见男生跑了回来。
她胡乱擦泪,仰头看着男生,哭腔明显:“哥哥,你要去哪里?”
一旁的警察扯了几张纸给江荔,笑着说:“这个哥哥要回家了。”
“不好不好!”江荔不接纸,眼泪哗哗流,止都止不住,还伸手去扒拉男生,“哥哥能不能不走。”
男生慢慢蹲下,从警察手里拿过纸巾,动作温柔地给江荔擦泪。
他一句话没说,擦完泪后江荔往他肩膀靠了过来,手搂住他的脖子,估计是累坏了,眼睛一闭一闭的,怕他会走,又强逼自己清醒。
“哥哥,以后我会学这里的语言,你也学普通话可以吗?下次我来这里还找你。”
女孩儿瓮声瓮气,随口一个约定,有人默默等了好些年,每到黄昏就去那条巷子站着。
男生拍拍她的背,“好啊。”
江嘉礼和江奶奶来到警局的时候,江荔已经趴在男生背上安稳地睡了一觉。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奶奶怀里,下意识去找男生,瞧见他和江嘉礼站在一起顿时松了口气。
再一瞥奶奶的脸色,扁扁嘴道:“我知道错了,奶奶,但您能不能先别生气,那个哥哥请我吃了好多东西,可不可以把钱还给他呀?”
奶奶不仅把钱还给了男生,还给了一笔感谢费。
男生没收,临走前看了眼又要哭的江荔,没忍住走到她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再见。”
江荔吧嗒吧嗒掉泪,在男生踏出警局门口前大声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荔,荔枝的荔。”
男生扭头,温柔笑道:“林知期。”
江荔没记住这个名字,也忘了约定。
-
但此时此刻的江荔,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知期,眼前这张脸和十几年前重叠了。
她把手搭在林知期肩膀,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是你,你就是那个哥哥?”
林知期勾唇一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江荔的脑门,温声道:“小没良心的,现在才认出啊?”
怎么现在才来港城,我等很多个黄昏天都没能遇到你。
江荔差点没哭出来,她坐在林知期腿上,歪头靠住他的肩膀,仰视着他问:“那你怪我吗?”
林知期揽住她的腰,“怪你什么?”
“我没学粤语,更没来这里找你。”
“你这不是来了吗?”林知期笑说。
江荔眨了眨眼,隐隐有些期待地问:“你去桐城上学,不会就是为了我吧?”
林知期顿了瞬,并没用言语来回答这个问题,低下头寻到江荔的唇,撬开她的贝齿与她唇舌交缠。
良久,他听见有人在敲门,终于才肯放开江荔,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发热的耳朵,声音沙哑:“旁边住着的是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敲门的大概是他。”
江荔慢慢喘/气,手从他脖颈上滑落,莫名紧张起来,“我怎么称呼他?”
“阿卢,他还有个妹妹,阿沁。”林知期整理她滑落的肩带,“他们曾和我一起学过国语,完全能听能说,不用担心。”
江荔一笑,有这样一个事事稳妥周到的男友,她还需要担心什么。
虽然是朋友,但阿卢小了林知期两岁,倒是和江荔同岁。
阿卢的长相就和江荔在电视上看到的古惑仔那样,穿着黑色骷髅头背心,一条宽松牛仔裤,简单利落的板寸头,手上夹着根烟倚靠在围栏边,眼神锋利。
他见着被林知期牵着的江荔时,脸上的惊讶一晃而过。
只因江荔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而阿卢是典型的仇富。
林知期让阿卢把烟掐了再进来。
阿卢把烟往地上一扔,再用脚上的拖鞋来回踩了几下,走进来大喇喇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眼都不看江荔,“哥,这就是你在大陆交的女朋友?”
林知期看着江荔笑,“是。”
江荔笑容明媚,“阿卢你好。”
阿卢被江荔的笑晃了下神,脸极不自然地转向林知期,咳了声,道:“哥,我想喝冰水。”
听林知期不讲粤语,他也知趣的没再讲。
林知期拉开椅子给江荔坐,再去冰箱里拿了瓶水给阿卢。
“今天没出去做事?”林知期问。
阿卢耸肩一笑,两颗虎牙暴露出来,“码头死了人,停工几天。”
林知期惊讶地挑了挑眉。
阿卢灌了半瓶水,手放在嘴边抹去水渍,瞥了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