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商量个事。”
苗秀菊拍打着自己的床单,又利索地叠起来,淡淡地说:“啥事儿啊,说呗。”
沈红英憋红了脸,咬牙:“娘,我和招娣商量了商量,就是想问问你,咱这分家的事,到底还算不算数?”
苗秀菊听了,停下手中的动作,用一种惊讶的神情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你们想现在分家?”
沈红英:“娘,我们就是问问,这不是你之前提过,但是又没影了,我想着,晚分不如早分,还是应该讲清楚才行,不然心里总惦记着。”
苗秀菊拿眼打量着自己这两个儿媳妇:“意思是说,你们想现在就分家?”
沈红英:“对。”
刘招娣从旁帮着说话:“娘,老四那边腿不好受,我们想着,分家的时候偏着他一些,这样他日子也好过,我们,我们也是为了他着想。”
苗秀菊一脸凝重,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屋吧,这件事我考虑考虑,等赶明儿我给你们答复。”
刘招娣和沈红英听到苗秀菊这话,都有些忐忑,两个人对视一眼,赶紧跑了。等回到屋里,沈红英就开始皱眉念叨了:“娘这是啥意思?这是不愿意分家吧,我看着那个意思,她就是不想分家!”
刘招娣想想这事,沉思了一番,最后小声说:“大嫂,咱这事,不能和男人说,咱能豁出去这脸要分家,男人豁不出去,我看咱娘本来就不大乐意分家,如果嚷嚷到男人那里,他们肯定吼咱们,那这事就黄了!”
沈红英深以为然:“对对对,咱们不给男人说,咱们就去找娘说,就说我们要分家,咱娘不给咱分家,咱心里就不痛快!”
妯娌两个达成了一致的共识,都彼此商量了一番,这才各自忙自己的去。
而接下来的几天,苗秀菊也不见什么动静,可也不见什么回应,倒是把两个儿媳妇弄得有些不上不下,满心犯嘀咕。
这是黄了?
刘招娣就开始说了:“早知道你也说,就说可以给四房点好处,老四腿折了,咱得补补她。”
沈红英也觉得,四房这情况,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好,宁愿吃亏一些,也得赶紧分家啊。
谁知道这一日,就在她们私底下嘀咕着的时候,外面就听到来了几个人,却是生产大队里德高望重的几个人,有给牲口看病的李大爷,也有见多识广的胡奶奶,更有他们生产大队的头号人物大队长。
几个人到了后,便来到了堂屋落座了。
沈红英和刘招娣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啥意思,难道是娘不想分家,就请了这些人过来对她们两个进行思想教育。
苗秀菊瞪了一眼这两个儿媳妇:“你们赶紧把大家伙都叫过来,今天有重要的大事要说,老四那边腿不好,不能下地,就让他媳妇代替他过来,到时候给他传话。”
大事?
沈红英心里一喜,刘招娣眼珠滴溜乱转,不过两个人都不敢犹豫,赶紧过去招呼大家伙,很快大大小小都来了,挤满了一屋子。
“娘,到底啥事?”
几个儿子看这情况,都觉得不对劲,怎么今天连大队长胡奶奶李大爷都来了?
顾卫国一惊:“该不会是咱家的猪又出事了吧?”
最近猪长得好,膘肥体壮的,毛光油亮,看这样子到了冬天能生一窝小猪,养得肥肥的。
这头猪现在就是顾家的头等大事了,顾卫国看着这阵仗,难免猜着是不是猪又出事了。
苗秀菊绷着一张脸,郑重其事地扫过这一家子。
经历过旱灾涝灾,经历了蝗虫,经历过逃荒,经历过日本鬼子进村的农村老太太那双眼睛扫过去,一家子儿子媳妇孙子都安静下来了。
苗秀菊是这个家的绝对权威,一直都是。
她是这个家的绝对权威,并不是因为她是母亲和婆婆的身份,还以为她确实有见识,这些年处事公正公平,从来没偏心过哪个儿子媳妇。
可以说,在这贫苦落后的年代,一大家子都上工挣工分,伙着吃饭过日子才能大家都混个温饱,但是一大家子过日子就需要一个管事的。
苗秀菊无论是从见识处事还是从身份上来说,她就理所当然是这个管事的。
现在,顾家的大管事苗秀菊在用目光扫过一大家子人后,突然低下头,擦了擦眼泪。
她这一擦眼泪,大家都惶恐起来。
顾卫国率先说:“娘,你这是怎么了?”
福宝从旁赶紧掏出小手帕,软声软气地说:“奶,你别哭,你擦擦眼泪。”
旁边的李大爷见了这个,摇了摇头。
哎,孩子大了,都各有心思,伤心的是当父母的。
苗秀菊在让所有的人都把心提起来,并且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后,终于来了一句:“咱们还是分家吧。”
没多余的解释,没多余的言语,就这么幽幽的一句话。
分家?
这就是一块石头落入了湖里,每个人心中激荡。
顾卫国率先瞪大眼:“好好的,怎么说要分家?我不同意!”
他这话一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