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要化开了的感觉。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
吃完了这顿丰盛的午餐,几个孩子出去院子里玩了,刘家的孩子拿出来自己平时积攒的玻璃球和叠方和两个小亲戚玩儿,福宝对那亮晶晶的玻璃球感兴趣,用手指头弹来弹去的,觉得很好玩。顾胜天则忙着和男孩子们会撞拐跳房子。
而就在里屋里,在收拾完堂屋的碗筷后,刘桂枝娘把刘桂芝叫到了里屋里,刘桂枝把最近的烦恼慢慢地比划给自己娘看。
刘桂枝娘想了想,叹息:“我那女婿是个倔强性子,他既然定了这个主意,那也没撤。其实他也是为了你和孩子,这男人心野,不是庄稼地里能困住的人儿,你拦也拦不住。”
刘桂枝低头,她其实也没想拦。
他想干,那就干,干好了她跟着吃肉,干不好了她跟着挨饿受穷就是了。
刘桂枝娘想了想,探头看看外头,几个儿子媳妇都忙自己的事呢,老头子也在外面台阶上看孩子们玩耍,她走到了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啊翻的,翻出来一件包着的衣服,打开衣服,里面是一个木盒子。
刘桂枝一看那木盒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她娘的娘家有些家底,当时她娘嫁过来的时候有陪嫁的,那陪嫁一直保存在木盒子里。
在刘桂枝小时候,她就看到她娘在桐油灯底下偷偷摸摸地打开木盒子,把里面的金贵东西一件件摩挲一番,之后再恋恋不舍的收起来。
这在过去那个贫穷的岁月里是刘桂枝娘唯一的安慰和想头,说实在日子过不下去,就得卖这个糊口。
再后来日子好了,她爹做木匠活颇有些积蓄,她娘也不用变卖这几件金贵东西,但是也会在高兴不高兴的时候拿出来把玩一番。
刘桂枝娘打开那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来最大的那个金戒子。
“这些东西,早晚是给你和你三个哥哥的,我先给你拿出来这个金戒子,你让卫东拿着卖了,我打听过,这个能卖八十块钱,你卖了钱给卫东做本钱,这买卖也能做起来。”
刘桂枝一见这个,惊到了,连忙摇头摆手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出嫁时候,她娘已经变卖了一对金耳坠了,现在自己回娘家,娘竟然又要给自己一个,她都不要意思要了。
刘桂枝娘却坚持,偷偷看看外面,把那个金戒子塞到她手里:“收起来吧,别让人看到,你三个嫂子都是通情理的,不过知道了,难免有些想头,这都是我娘家当初带过来的嫁妆,我自己东西,想给谁就给谁,再说以后也少不了她们的。”
刘桂枝捏着手里的金戒子,想想,眼圈红了,不过还是收起来。
她知道卫东那里想做买卖没本钱,这个戒子正是需要的时候。
她把戒子收起来,抬起手缓慢地对着她娘比划。
不用看她比划什么,她娘都明白自己闺女的意思。
她娘握住她的手,含泪说:“闺女,你的心思,娘都懂。没事,别操心别的,你就和我女婿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吃完饭又说了一会子话,刘桂枝带着顾胜天和福宝回家去,一路上她走路都觉得忐忑不安,时不时摸一摸怀里揣着金戒子的地方。
这东西金贵,七八十块钱呢,万一丢了,她哭都没地哭去,得藏好了。
回到家里后,沈红英过来试探着和她搭话,她都没兴趣,用手比划了几下就赶紧进屋了。这个时候当一个哑巴就看出好处来了,你不搭话,别人也不能挑理。
进屋后,她拉着顾卫东,赶紧把金戒子给他看,并把娘的意思比划给他。
顾卫东一见那金戒子就震到了:“你怎么就要了?这怎么好意思拿?”
刘桂枝低垂着头,捏着那金戒子,犹豫了下,又比划。
顾卫东犹豫了一番:“送回去吧,我是要做买卖,但是丈母娘的金首饰,我不好意思拿。”
刘桂枝一听急了,她拿回来,是满心希望顾卫东靠着这个做买卖让日子好过起来,再送回去算怎么回事?
刘桂枝比划来比划去,一脸焦急。
顾卫东看着那金戒子,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那我一定得成功才行。”
做成了,把钱拿去再给丈母娘买个新的戒子。
要不然他就真没脸让刘桂枝回娘家了。
……
六月底是收麦子的季节,平溪生产大队种的麦子并不算太多,打下来麦子就是用来交公粮的,每家每户只能分到很少的一点。没办法,麦子产量低,还是种玉米大豆高粱什么的产量高,这样大家才能吃饱饭。如果不是要交公粮,大家宁愿再少种麦子呢。
所以每年的麦收,大家竟然也说不上多忙,割麦子,收割,打麦扬场,最后晒干了收拾起来称一下斤两,陈有福乐了。
今年收成不错,交了公粮后还能剩下一些,到时候大队里每户人家能分几十斤麦子,消息传出去,大家伙自然是高兴了。麦子磨成面好吃,就算不舍得吃,拿去换粗粮,一斤麦子能换两斤粗粮,怎么说都是好事。
就在生产大队里人都乐呵的时候,顾家人都看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