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昂怒问:“你怎么进来的!”
郑西野:“温姨亲自到大门口接的我。”
“这是蒋家。”蒋之昂被压制得动不了,一口牙齿咬得渗血,恶狠狠道:“郑西野,你胆子够肥的,居然还敢回来。这栋宅子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我要你死太容易了。”
郑西野一把抓起蒋之昂的头发,轻声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
蒋之昂愣住。
“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只要十点半之前我没有从这里出去,立刻会有警察进来找人。”郑西野拿手背拍了下蒋之昂的脸,感叹道:“蹲了四年牢,老大不小了,你怎么还是没有一丁点儿长进。”
说话的同时,郑西野神色淡漠,左手捂住了蒋之昂的嘴,右手钳住蒋之昂的胳膊狠劲一拧——“我早就说过,离你嫂子远点儿,为什么不乖不听劝?”
“唔!”蒋之昂瞬间痛得满头大汗,全身痉挛不止。
郑西野双手同时松开。
蒋之昂承受不住脱臼的剧痛,抽搐着倒在地上。
郑西野垂眸瞧了他片刻,半蹲下来,极是温和地说:“打个商量。别再动你嫂子,成么?”
蒋之昂对他恨入骨髓,汗涔涔怒目瞪着他,没有出声。
郑西野俯身,贴近蒋之昂寸许,在他耳边说:“我孤家寡人一个,但是你还有个老妈。温姨的阿尔茨海默症越来越严重了,你应该知道吧。”
“……郑西野,你这条疯狗!畜生!”
血丝顺着蒋之昂的嘴角流下来,他几乎将牙齿咬碎,“我爸妈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蒋家!狼牙就是这么一群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杂种?”
郑西野弯了弯唇角,温雅端方:“原来你们这种卖国贼也知道什么叫‘恩义’?我觉得有点儿惊讶。”
蒋之昂反唇相讥:“哼。郑西野,没把我送进去,说明你也不过如此,我爸未雨绸缪的手段比你高明多了。”
郑西野:“是么。蒋老这么高明,还落个这种下场?”
蒋之昂再次被激怒,发狠道:“你一定会有报应,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西野脸色很淡,随手拔出背后柱子上的刀刃,轻描淡写,抵住蒋之昂的咽喉。
蒋之昂被他眼中阴狠的杀意慑住,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语调不打颤。他说:“我劝你别乱来,闹出人命,你也收不了场。”
郑西野刀尖微用力,柔声:“你都说我是疯狗,你觉得我怕?”
蒋之昂骇然,抖着道:“郑西野!你他妈是个军人,人民子弟兵,老子吃定你不会动我也不会动我妈,我们是老百姓!你少在这儿唬我!”
郑西野饶有兴味地瞧着他:“既然吃定我,觉得我在唬你,那你发什么抖。”
郑西野:“人民子弟兵和人民亲如一家,前提得是好人。你们一家作奸犯科背叛国家,配么?”
蒋之昂瞳孔剧震,嘴唇开合着,没有做声。
蒋之昂和郑西野朝夕相处过数年,当然见识过这只疯犬野獒的手段,如果不怕,他早在进佛堂的第一秒就会对郑西野下死手。
这是个遇神杀神遇佛斩佛的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知道他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
僵持数秒。
忽的,郑西野低嗤一声,随手将手里的刀丢到地上。
“瞧你紧张的。昂仔,我们好歹也在同一屋檐下住过,称兄道弟这么些年,没必要搞得你死我活。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吗。”说着,郑西野伸手,懒耷耷拎起蒋之昂扭曲的那条左臂,又说:“别再动你嫂子。听清楚了,就给我点头。”
蒋之昂硬着头皮没动静。
郑西野无奈,食指轻抚鼻梁,叹了口气,继而再次捂了蒋之昂的嘴,逮着蒋之昂的手臂又是狠狠一拧。
“唔!”蒋之昂痛到翻起白眼,忙颠颠地点头。
郑西野这才扑扑手,慢悠悠地直身站起来,边低头整理衣服边散漫说:“胳膊给你接好了,不用去医院,后面一个星期实在疼,可以抹点儿云南白药。”
蒋之昂:“……”
“哦,对。”
郑西野提步走到佛堂门口,想起什么,步子又顿住,回头交代道:“你地下室喷的那幅墙绘,原版是我画的,那片云应该是红色,你给上成黑色了,有点儿影响美感,抽空改改吧。”
蒋之昂:“……”
说完,郑西野便迈着步子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蒋之昂头往后仰倒,整个人在剧痛的折磨下瘫在了地上。好几分钟,他才扯着嗓子大吼:“人呢!都他妈死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急匆匆的脚步声杂沓而至,跑进来两个发色鲜艳的马仔和一名盘发菲佣。
三人一见蒋少爷这副状貌,吓得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弯腰去扶蒋之昂。
其中一个没眼色,上去就逮住蒋家大少受过酷刑的手臂,疼得蒋少爷鬼叫出声,厉声骂:“操!痛痛痛!你他妈想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马仔缩着脖子连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