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片刻,郑西野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许芳菲眼睛眨了两下,看见他慢条斯理仰头,喉结性感滚动两下,又垂了手,慢条斯理把杯盖拧上。
许芳菲食指点了点空气,问:“你喝完了吗?”
郑西野:“嗯。”
“哦,那给我吧。”许芳菲说,“我直接拿回去。”
郑西野却摇了摇头。
许芳菲好疑惑:“唔?”不给她,为什么?
“今天你把杯子拿回去,明天要见你,我就得想新理由。”男人冷调的黑眸沾染暖色,很自如地说,“后面再还你。”
第二天一大早,蒋之昂就被孙华接走。郑西野站在3206的阳台前,面无表情地目送车辆离去,最终被夜色吞噬。
指尖的香烟烧完。
他掐了烟头,拿出手机,凭记忆在短信箱里输入了一串数字,然后编辑文字:「凌晨两点,西郊废弃钢铁厂。」
摁下发送键。
夜里,郑西野照旧去凌城中学等许芳菲放学。
将小姑娘送回家的路上,他将保温杯归还。
“明天我妈妈要做排骨。”少女脸上浮起温软的笑,眼底星光闪动,“你什么时候在家,我给你送一些?”
郑西野温声答她:“明天要出门,回来再说?”
“好吧。”许芳菲明显有些失落,小肩膀微微一垮。她拧开保温杯,看一眼,诧异地呀了一声,说:“你又洗干净了呀?”
“嗯。”
漫无目的地闲聊,一路走进喜旺街9号院,走进3栋2单元,走到四楼。
楼道内,许芳菲掏出钥匙开门。
一声门锁轻响后,她回过头来看他,笑着挥挥手:“我回家啦,再见!”
说完,她进屋准备关门。
蓦然一道嗓音响起,将她动作叫停,说:“许芳菲。”
“……”许芳菲身形凝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目光重新回到郑西野身上。
晦暗的灯光,照在那副高大修长的身形上,将他英俊的面容映衬得更加冷冽。那个人站在楼梯间,身上穿着最寻常的黑色薄外套,宽肩长腿,脸色沉静。
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眸色极深,像是要记住她脸上的每一寸肌理,每一个细节。
许芳菲:“怎么了?”
郑西野说:“没什么。再见。”
“再见。”少女毫无所觉地扬起笑,转身关门。
眨眼之间,楼道灯熄灭,郑西野眼前的世界被黑暗笼罩。
凌晨一点五十分,一辆黑色越野车刚好从城区驶出,拐个弯,上了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颠来簸去好一会儿,终于熄火停稳。
一道高大身影推门下车,抬起头,头顶挂着轮玉盘似的月亮,一间废弃的阴森厂房矗立在不远处,四周风声肆虐,乌鸦乱鸣,厂门的招牌已经布满灰尘,只依稀能分辨出“钢铁厂”样的字眼。
他压低鸭舌帽,反手甩上车门,等了会儿,确定没有任何人尾随跟踪后才迈开步子,径直朝厂房内走去。
哒。哒。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掂球声。
行至厂房内部,他驻足不再往前。
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对方坐在一张缺角的乒乓球桌上,手里拿着个脏兮兮的破球拍,正百无聊赖地掂着球。
“冒着这么大风险见我,”江叙摘下头顶的鸭舌帽,随手扫了扫球桌左侧的灰,轻轻一跃,坐上去,“说吧,什么事。”
咚……咚咚咚……
乒乓球落在地上,弹跳着骨碌碌滚远。
郑西野把球拍丢旁边,看江叙一眼,漫不经心地挑眉,道:“听说我的事儿了?”
江叙没吭声。
郑西野冷淡抬抬下巴:“都听谁说的?”
江叙警校毕业后便被分进云城某区派出所,从基层干起,稳扎稳打三四年,今年才刚被调来凌城,任刑侦大队的队长。他严肃,正派,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凡事都按规矩来,和郑西野霸道狠戾离经叛道的做派风格截然不同。
“你别管是谁说的。”江叙神色有些复杂,拧眉道:“总之我都知道了。”
“当年我们学校那一批,跟我走得近的就那俩。陆齐铭是个冰块儿脸,寡言少语惜字如金。”郑西野冷嗤,“苏茂吧?”
江叙见瞒不住,叹了口气,扭头看郑西野,道:“苏茂是听说我要调来凌城,才跟我说了你的事,让我看着你点儿。”
郑西野:“怕我杀人放火?”
江叙沉声:“怕你剑走偏锋,把自己赔进去!”
郑西野垂眸,面无表情地点了一根烟,目光冰冷,没有说话。
“阿野,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军区大院儿那么多孩子,你成绩最好头脑最聪明,性子也最犟。”江叙说着,苦笑摇头,“我知道你打小脾气倔,认死理,但我真没想到,你会犟到这个地步。”
郑西野抽着烟,依旧不语。
“想当年,你是响彻全军的‘全能战王’,技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