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姑娘认真地点点头,“你刚才一直在笑。”
说到这里,似乎是为强调自己话语的真实性,她还特意举起小手,在她自个儿的嘴边比划出了一道弯弯的弧。
郑西野静默了。
郑西野会读唇语,因此,之前那个叫赵书逸的压着嗓子跟她说的话,每句他都一清二楚。
这些年,各种异样眼光和侮辱谩骂,他习以为常,也压根不在意。毕竟路是自己选的,有这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上千个日日夜夜的砥砺打磨,郑西野的心境早就犹如一潭死水,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该干什么,要干什么。
别人怎么说他,他无所谓。
但,这个小崽子却眸色坚冷、义正言辞地反驳姓赵的小子,说阿野哥哥很好。像只竖起了尖刺的小刺猬,执意维护着自己在意的东西。
老实讲,心里真挺舒坦的。
何止是心情好,何止是舒坦,他他妈简直都快开心疯了。
郑西野好一阵儿都没接话,许芳菲不明白他心情愉悦的缘由,但也没再追问。只是收回视线,低下头,自己也跟着弯起唇角。
第一次发现,原来好心情会互相传染。
看见他笑,她好像也能感觉到快乐。
两个人又静静地徐行片刻,忽的,一阵香味远远飘来,钻进许芳菲的鼻子里。麻辣呛鼻,但又鲜香四溢,直勾得许芳菲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她下意识抬起头,望向前方。
只见几十米远外的路边摆了个烧烤摊,炭火烤架,食材丰富。摊位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食客,一个年过五旬的大爷眯着眼、挥着酱刷,熟练地往各类烤串上刷着作料。
看着烤架上的鸡翅烤肠大苕皮,许芳菲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巴巴咽了口唾沫。
好饿。
今天下午她忙着做真题卷,晚自习前都没时间吃东西,从吃完午饭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呢……
郑西野注意到小姑娘眼里蹭蹭的小火光,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烧烤摊,顿悟过来。
“饿了?”
“没、没有!”小姑娘忙忙摆手,圆圆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我不饿,真的一点也不饿……”
然而,否认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咕噜咕噜的肠鸣音便突兀响起,将她打断。
许芳菲:“。”
霎时间,许芳菲整张小脸都窘得赧红一片。她绝望地捂住双颊,尴尬到脚趾抓地意识模糊,恨不得立刻“嘭”的一下原地消失。
郑西野盯着她,眼底徐徐沁出一丝清浅的笑。片刻,懒懒一挑眉,说:“咱们的优等生上学辛苦了。走,请你吃夜宵。”
凌城这地方,闻名全国的并不仅仅只有它边陲之都的大名,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小城落后归落后,特色美食却堪称一绝。尤其是凌城的烧烤,色香味儿俱全,甚至还登上过某个红极一时的美食专题栏目,早些年单凭着“凌城烧烤”便吸引来好一批内地的游客。
可游客们找的店铺,大多都是网上被炒热了的网红店,味道属实一般。只有真正的凌城本地人才知道,凌城最好吃的烧烤,往往都是没有门店的路边小摊。
郑西野和许芳菲吃夜宵的小摊就是个典型。
几串烤牛肉下肚,许芳菲不禁竖起一只大拇指,笑盈盈地夸赞:“好吃。老板的手艺真棒。”
郑西野坐对面,单手撑下巴,不吃东西,也没有其它动作,就那么耷拉着眼皮直勾勾地盯着许芳菲瞧。
许芳菲咬下一块烤排骨,察觉到什么,唰的抬起眼帘看他,很茫然:“你怎么都不吃?”
“我对烧烤没什么兴趣。”郑西野说,“我只想看你吃。”
许芳菲:“……”
看她吃?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许芳菲脸微红,咽下排骨正要说话,却注意到郑西野忽然神色微变,黑眸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某处,眯了眯眼睛。
短短两秒,他的目光便已重新覆上寒霜。
许芳菲隐约猜到什么,心尖不由微微一紧。
“有点事,你在这儿等我一下。”郑西野朝她很淡地笑了下,紧接着站起身,大步离开了烧烤摊。
许芳菲视线追过去。
看见男人径直走向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拉开后座车门,弯腰上车,随之便消失于她的视野。
黑色迈巴赫后座。
蒋建成一身铁灰色的挺括西装,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正微靠着座椅椅背,闭目养神。
郑西野冷静道:“蒋老,您找我。”
“老板已经点头了,两周之后就跟上次的买家签协议。”蒋建成食指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置物台,眼也不睁,慢条斯理道:“上次我说了要你跟着一起去,还记得吧?”
郑西野侧着头,目光透过车窗定定落在穿校服的少女身上,留心着她的动向和周围环境。
闻言,他脸色不变眼神不移,平淡地点点头:“记得。”
“另外,琪琪手上那条鱼诚意不错,给了我们一份航天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