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许芳菲看着他,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穿上那身军装,就意味着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不可退缩,不可放弃,鞠躬尽瘁,马革裹尸。”郑西野直视着前方,字句轻缓而有力,“我建议你在做决定之前慎重虑。你一个姑娘家,没必要去挑这么沉的担子。”
许芳菲依旧定定注视着郑西野。
那时,年少的她并没有看懂,这个男人眼底深处的寒冽暗冰与惊涛骇浪,而他所说的“不可退缩、不可放弃、鞠躬尽瘁、马革裹尸”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也听得稀里糊涂。
许芳菲不知道的是,这些她似懂非懂的东西,在今后的岁月中将彻底融入她的血液,在其中蔓延,弥散,凝结,和她的生命合二为一,伴她一生。
郑西野话说完,车厢内再次变得寂静。
好一会儿,许芳菲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回复道:“嗯,好。我会再认真考虑考虑的。”
郑西野没再出声。他目光在车窗外懒懒地扫视着,似乎漫无目的,不多时,黑色越野靠边停稳。
“等我一下。”
撂下这句话后,他便留下副驾驶室的许芳菲,独自推开车门下了车。
许芳菲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趴在车窗上往外张望,瞧见那人走进了街边一家商铺。
许芳菲视线上移寸许,看向商铺的招牌:
【和平大药房】
她心生不解,继续乖乖坐在车里等。
没几分钟,郑西野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不知道装着什么。
许芳菲有些担忧地问:“你去药房买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郑西野没答话。只见他反手关了车门。之后便垂下眼睫,从塑料袋里取出了一盒……
嗯?
云南白药创可贴?
许芳菲狐疑地眨眨眼。
郑西野撕掉创可贴的包装纸,继而便转过头来看她,道:“手给我。”
许芳菲:?
许芳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茫然地伸出左手。
郑西野:“另一只。”
她收回左手,又换右手伸过去。
郑西野垂着眸,捏住了姑娘纤白柔软的小手,动作温柔,神色也格外专注。然后,将创可贴轻轻缠在了那只小巧可爱的大拇指上。
许芳菲眸光突的一闪,紧接着整张脸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红了个底朝天。
今天中午洗碗的时候不小心,钢丝球锋利的铁丝在她右手大拇指上扎出了一道伤痕。那么不起眼的小伤口,他居然注意到了?
“受伤了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处理一下。”郑西野指腹若有似无摩了下那根缠住创可贴的纤细指头,抬起眼皮看她,语气平静,“留给我心疼吗。”
第19章
许芳菲脸一热,飞快把右手抽回来,垂着头低声道:“中午洗碗的时候被钢丝球划到了,我看伤口不严重,就没管。”
郑西野看了她须臾,把剩下的创可贴递过去,说:“这几天手指尽量别沾水,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创可贴撕了,让伤口透气。”
看着那只大手捏着的创可贴盒子,许芳菲犹豫两秒,双手接过来。与此同时,她的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外公,很少有人会这么关注她,关心她。
“谢谢。”她很轻地弯了弯嘴角,稍作停顿,晶亮的眸子又悄然瞄向身旁,道,“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手受伤的?”
郑西野:“从你上车到现在,你一共摸了你的拇指指腹四次。”
许芳菲错愕地微微睁大眼。
郑西野说:“人总是喜欢触碰身体不适的部位,这种心理源自动物原始的本能行为,叫做搔扒反应。”
许芳菲:“……”
许芳菲有些诧异,瞪着他:“你居然还懂心理学?”
“略知一点儿皮毛而已。”郑西野说着,视线已经从她身上淡淡收回去,重新发动引擎将车启动。
许芳菲歪了歪头,又道:“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在她的固有观念里,像他们这样的古惑仔混子,大多都是些文化水平不高、家庭条件也不太好的人,从小缺乏来自家庭和学校的正确引导,小时候不爱学习逃课打架,长大后自然找不到正经像样的好工作,所以才会踏上歪路,铤而走险刀尖舔血,靠搏命来发财。
而这个叫郑西野的男人,倒是有点另类,时不时就会刷新她对坏人的认知。
那边厢,郑西野两手操控着汽车方向盘,听她问完,随口便回了句:“看书上写的。”
“你喜欢看书吗?”实在是太过好奇和惊讶,许芳菲没忍住,紧随其后地又向郑西野抛出一个问题。
典型的南方小姑娘,连说话时的腔调都透着一股子柔,缱绻似暖风,从人的耳边吹过去,润物细无声。
郑西野平时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偶尔无意间,听见蒋之昂屋里那些女人软着嗓子撒娇,要蒋之昂送香水送口红,郑西野也没什么反应,最多觉得有点儿吵。
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