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钱。”许芳菲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别啊。”许志杰眉头拧起一个结,“咱俩可是亲堂兄妹,菲菲,你不至于这么狠心,想看你哥被讨债的打死吧?”
许芳菲硬起心肠:“打死也是你活该。再说了,我一个学生,哪儿来的钱给你。”
“少诓我。”许志杰探头,往桌子里侧的抽屉张望一眼。
许芳菲下意识将抽屉关紧,阻挡开许志杰不怀好意的眼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妈每次收了钱都放那抽屉里。”许志杰不死心,嬉皮笑脸的,“菲菲,就三百,我又不是不还你。你要是不给哥,哥可就自己拿了啊……”
许志杰说着就要推开许芳菲,伸手拉开抽屉拿钱。
许芳菲吓一跳:“你敢乱来我马上报警。”
许志杰才不管许芳菲报不报警,伸手拽住她纤细的胳膊就想把人往外扯。然而指尖刚触及少女雪白的皮肤,还没来得及使劲,一股大力却陡然钳住了那只脏手,狠狠一拧——
“啊!”许志杰始料未及,痛得鬼嚎出声。
下一瞬,一道嗓音冷淡响起,阴沉而狠戾:“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许芳菲怔住,抬眸看见郑西野冷漠英俊侧脸,惊了——刚才她把他送出店门,之后就只顾着应付许志杰去了。
原来他还没走吗。
许志杰窝火地鬼叫:“疼疼疼!操,你他妈谁啊!”
郑西野一言不发,五指用力,几乎将许志杰的胳膊整条卸下来。
“啊啊!大哥你松手,先松手!”许志杰整条胳膊被反剪成一个极其怪异扭曲的造型,疼得大汗淋漓,软下来,“有话好好说。我不要钱了,不要钱了还不行吗!”
“我警告你。”
郑西野寒声:“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再让我看见你骚扰她,我活扒你三层皮。”
许志杰就是个地痞流氓小混混,哪里见过这号狠角色。他被吓破了胆,脑袋往后瞧,只隐约觉得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只得连连道:“是是,我错了大哥,我马上滚!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着我!”
郑西野五指松开,许志杰如蒙大赦,鬼在追似的,屁滚尿流跑出去。
刚滚出纸钱铺,和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妇人迎面撞个正着。
“怎么了这是?”妇人被撞了个趔趄,狐疑道。
许志杰满脸惊惶,片刻不敢多留,连滚带爬跑了个没影儿。
“奇怪,菲菲,这不是你堂兄阿杰吗。他来这儿干什么。”妇人是隔壁的李阿姨。她一头雾水地走进去,一扭头,注意到矗立在店里的高大身影,愣住了,用更加困惑的眼神看向许芳菲。
李阿姨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许芳菲不愿多提,嗫嚅道:“没什么。李阿姨,你找我妈有事吗?”
“哦,你妈说打你手机没接。”李阿姨道,“你妈那边缺人手,她让你关了铺子过去帮忙。地址在白玉兰街13号。”
许芳菲掏出手机一瞧,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她点头:“好的。”
交代完,李阿姨走了。
这时许芳菲想起什么,看向郑西野道:“我现在得赶去帮我妈,你看花圈是我忙完了给你送,还是你自己现在拿走?”
郑西野说:“我拿走。”
几分钟后,许芳菲抱起四个纸糊的大花圈。她身形娇小纤细,抱着四个硕大的纸花圈,怎么瞧都有些滑稽。
郑西野伸手去接。
“不用。”少女雪白的小脸浮起一丝窘迫,婉拒道,“这个很轻,我抱得动。”
郑西野脸色冷淡,不由分说直接把四个花圈接过,放到了门口。
继而扭头瞧她:“你要去白玉兰街?”
“嗯。”许芳菲双颊滚烫。边应声,边手脚麻利地将花圈打包,捆结实,然后紧了紧绳子,说,“捆好了,给。”
郑西野问:“你怎么过去?”
许芳菲指了指乔慧兰停在旁边的自行车,说:“骑车。”
郑西野看了眼那辆老掉牙的自行车。安静须臾,道:“我送你。”
许芳菲愣住,唰一下抬眼瞧他,眸中流露出丝茫然。
郑西野:“正好我也要去白玉兰街,顺路。”
说来也巧。
乔慧兰搭的灵堂,正好就是郑西野填的“花圈送达地址”,白玉兰街13号。这一带和喜旺街一样,都是凌城最老的老街区,房屋陈旧破败,砖瓦斑驳,充满了腐朽气息。
不多时,郑西野的黑色大g开进了一个老小区的大门。
许芳菲坐在副驾驶席,透过半落的车窗朝外张望,老远便看见一个已经搭起大半的大灵堂,遗像摆在灵堂最里面,看不真切。外围整整齐齐摆放着好些大花圈,乌泱泱一片,挤满了人。
这热闹劲儿,竟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在办丧事还是办喜事。
车停稳。
郑西野熄灭引擎。
几个胸前佩戴白花的中年男人看见这辆车,立刻提步迎上来,神色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