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第一天,夏尔雅上午就有一堂三学分的必修课。
由于是初次正式参与法律课程,即使一个半月下来韩文程度已经大幅进步,前一晚她还是因为太过紧张没能睡好,设定在七点的闹鐘还没响就已经了无睡意。
她果断放弃挣扎,下床梳洗,一照镜子就发现黑眼圈深得吓人,只好稍微遮瑕。
夏尔雅抵达教室时,距离九点上课还有约莫四十分鐘,教室里头却已经有不少学生,这样的景象与过去的修课经验大相径庭,倒也让她觉得新奇。
以往在台湾,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上课前五分鐘才开始陆陆续续进教室,时序进入学期中后,更有不少人会在鐘响后才姍姍来迟,然而大部分的教授也不大在意出缺勤。
她向来习惯提前半小时进教室,通常这时间教室里只会有零星几个人,有时她甚至是最早到的,现在看来,韩国的学习氛围和台湾存在差异,她得花些时间适应。
初来乍到,夏尔雅不熟悉环境,也不清楚教授的讲课习惯,决定先待在后排的座位。
才刚放下背包,身旁就有人入座,她侧首看去,是週末两天不见的男孩子。
「早。」车时勋轻笑,将手里的提袋递上。「今天的早餐。」
夏尔雅本以为这件事随着暑假结束就这么算了,没想到他依然替她准备了早餐,心里意外,同时也扼腕,她就不该吃那个饭糰。
「我吃过了。」
「是吗?真可惜,我今天做了糖饼呢。」
夏尔雅更后悔了。
她抿唇覷他,挣扎了一会,还是决定收下,「??谢谢。」
她就贪嘴。
九点整,教授准时出现,花了十分鐘讲解课程说明及要求,旋即展开授课。
起初,夏尔雅还能勉强听懂大部分的字句,也能从前后文推敲教授讲述的内容,可偏偏抄写笔记的速度没能跟上,不过二十分鐘的时间,她已经落掉了大半的进度,不仅字跡越来越凌乱,连呼吸也因为慌张而逐渐仓促了起来。
原先专心听讲的车时勋察觉了她的异状,分神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女孩子咬着唇,举措慌乱,努力想要抄下投影片上的所有字句,却是徒劳。
他稍微倾身,压低声音询问:「夏尔雅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夏尔雅没心思理会,只觉得他说话的同时害她漏听了教授一句话,更心烦意乱。
见她没回应,车时勋又重复了一次,「夏尔雅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夏尔雅被扰得焦躁,恼怒地瞪他一眼。
「??」
好意不被心领,车时勋也不再多事,提笔继续上课。
三十分鐘后,第一堂课结束,车时勋将最后一个字写完,闔上课本,转头就见身旁的女孩子已经拿出手机,把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句输入翻译软体。
他于是再问一次:「夏尔雅小姐,你需要帮忙吗?」
一连被打扰了三回,夏尔雅忍无可忍,怒声斥骂,「你很吵,能不能安静一点?」
莫名其妙挨骂的车时勋:「??」
他没听错吧?
他很吵?
她嫌他很吵?
车时勋扯唇,自座位上起身,离开了教室。
本来还想她看来挺喜欢他做的糖饼,今天早上出门前还特意开火给她做了当早餐,结果却沦落到被她嫌吵的地步,他也是做人失败。
然而,气归气,车时勋还是没放着她不管。
「河管家,麻烦你,今天中午以前送一百台录音笔到我的公寓,我上课需要。」
艰难地熬过了三个小时的课程,夏尔雅已是精疲力尽,后半段的课程她几乎没能听懂,连笔记都抄得零落不堪,太过挫败的初体验让她深受打击,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回到宿舍时,权宥美已经不在,她放下背包,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自怨自艾。
明明她已经这么努力地在学韩文了,平时和人沟通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为什么一到课堂上就彷彿进入另一个时空象限,一点也没办法理解教授说的话?
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往后的课程该怎么办?
负面想法佔据思绪,她咬着唇角,眼眶有些红了,手机却忽然传来通知声响,打断了悲伤,夏尔雅抬起头,从背包里拿出手机。
sihuncha:吃过午饭了吗?如果还没的话,要不要吃糖饼?
「??」
这人怎么就这么烦?这种时候是吃糖饼的时候吗?
sihuncha:你下课时忘了带走,我把东西放在宿舍管理员室,饿了就下来拿吧。
五分鐘后,夏尔雅从管理员室回来,手里拎着那袋被她遗留在教室里的糖饼。
对,她就没骨气,知道车时勋走了不会和他碰到面,所以就下楼去拿,只因为不希望那么好吃的东西最后落得无人招领而被丢进垃圾桶的下场。
才不是因为送来的人是他。
吃完了糖饼,夏尔雅重新振作,打算把早上的笔记重新整理一遍,希望能弄懂这三小时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