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多言。
没一会,去早市找人的护卫回来, 男人步伐匆匆额上也全是细汗,他扫了眼屋内,然后朝太妃娘娘的方向跪下。
“启禀陛下、太妃娘娘, 草民无能,没有找到钟姑娘……”
护卫话音落下, 房间内骤然静了几分,姜太妃神色忧惶,“怎么会找不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护卫看了眼陛下与临安王, 两位神情淡漠, 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他心中放心了些,随即继续道。
“回太妃娘娘,宅院离县城的早市虽有些距离,但是路只有一条。草民去接人的时候早集已经散了,在摊铺寻了一圈也未找见钟姑娘,但是路上打听的时候却听人说……说是有个与钟姑娘相似的女子意外落水,但是草民再问,有些人说见那女子游到了岸边,也有人说那女子已经被淹死了……”
护卫说着抹了把额上的汗,“草民也在那水塘附近寻找了下,所幸,未见有什么浮尸……但却在河边寻到了这个……”
说着这戚家护卫又捧上一块碎布,那碎布是钟芫坠河时被枯枝扯碎的,如今被这护卫捧在手中,倒是有几分触目惊心。
姜太妃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钟芫临走时穿的布衣,此番她心中一凛,眼角都泛起红来。
“这……这是芫儿的衣裳……”
箫成玉突然站起了身,他扫了眼屋内,最后落在易县太守的身上。
“去派人找——”
陛下言简意赅面色冷峻,无人能看出他心中所想,只是为难了县太守常孒,本来太妃娘娘就在他治下,他不知道便算了,还多了个女子失踪。
“是,罪臣这就去办!”
常知县弓着身子退下,没多久屋舍便传来一队人马离去的声音。
坐在一旁的箫怀执始终不曾开口,一则是钟芫实为皇兄与太妃娘娘的亲信,至于其二,他记得钟芫是会洑水的,所以应当是不会出事……
再者他知道钟芫一心要离开皇宫,而此刻屋外却杵着如此多的侍卫……
她若是看到,或许不会回来。
箫怀执犹凝之时,却突然发觉箫成玉望向自己目光。
男人眼中隐隐泛起的晦暗,让他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因为尹行进来了。
两人目光交错,让人看不出分毫。
高大的男人单膝跪下,那眉间的伤痕带着几分粗旷凌厉。
“启禀陛下王爷,都城传来消息,郑大人已成功破城,朝中诸位大臣也已被悉数解救,荣安王等叛军被困魏宫,只需陛下一声令下便可尽数捉拿——”
两个兄弟互相看了眼,然后箫成玉却嗤笑了声,“既然皇叔那般喜欢魏宫,孤便让他再多住几日,告诉郑玄,就地整军,待孤归朝后再作行动。”
尹行跪地领命,随即片刻未留又匆匆而去。
太妃娘娘虽然不懂这些争权夺利,但也知晓这次祸事应当是平息了。
她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了箫成玉:“玉儿,这次多亏了阿芫娘这把老骨头才没出事,你可要找到她……”
原本方有几分喜色的陛下,在听到钟芫的名字时,突然地收敛了笑意。
那双墨色的眸子隐隐带着几分阴郁,只是那细微的情绪藏于眼底,旁人窥视不得。
“母妃放心,儿臣会带她回来。”
这个时节的风里总带着几分清寒,那寒意不深,却细细密密将人缠绕。
钟芫在看到箫成玉与箫怀执在一起的瞬间,便清楚自己不可能回去。
如今箫成玉轻易不会再动箫怀执,但他必然会将他身边的人审问一番,而对尹行来说,他们之间也只是利用关系,便是出卖了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所以十有八九箫成玉已经知道她救下箫怀执的事。
她自是不会指望箫成玉原谅她,只是如今人财两空,输的实在有些惨了。
而眼下这般,恐怕九川也会被她连累……
虽然更早之前,钟芫便已经考虑好诸多后果,但她眼下还不想认命,总归能逃则逃,能躲则躲,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生?
只是此时的她实在有些狼狈,她身上还湿着,发髻也有些凌乱,为了不惹人注目她只能选些僻静的路走,易县不比皇城处处生意铺子可以让她换身行头,她现在也只能将就。
好在这个时辰寻常百姓家都在家生火准备朝食,路上人烟不多,钟芫避开了主道之后也正好避开了常知县的队伍。
好些年没有体味这种落魄了,钟芫看了眼自己被划破的双手,然后又看了眼漫长的山道,振了振精神继续往前走去。
所谓狡兔三窟,她也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即便郑秣驻守的那处居所暴露了,可她在青州、淮安仍有打点好的落脚点,而青州那处甚至连九川都一无所知。
而钟芫虽然一开始有些踯躅不定,但在得知大局将定后,她便找了机会与附近乡民打听了去青州的路线。
只是路途遥远,只靠一双腿只怕要走上半个月。
想着钟芫看瞥了眼出城的官道。
易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