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是雨,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一般。
姜太妃看着心疼,连忙上前。
“这是怎么了?”
钟芫握着太妃娘娘的双手,淡淡的笑了下,“现在无暇解释,太妃娘娘先随我走。”
不远处已经隐隐听得厮杀之声,姜太妃因为惊慌微微发抖。钟芫随手捞了件披风盖在姜太妃身上,然后她看了眼钟涣,两人一起扶着太妃娘娘往北宫门而去。
时间不多了,他们的人手又少。
几人跑了没多久,钟芫看了眼身后的戚家护卫。
“你过来背着太妃娘娘。”
护卫心领神会,即刻上前将老太妃背在了身上。
寝宫外暴雨倾泻,皇宫的异动,也惊到了镇守皇宫的玄衣卫都史,可他们惊觉时已经来不及了,对方起码上千人马直冲而来。
而他们的人马此时根本来不及集结。
夜色太深,血溅三尺也无人得见,只有不断拉响的信子划破长夜。
“快来人——有刺客——,不——是叛军——有叛军——!!!”
惊叫声此起彼伏,同时伴随着宫婢內监的奔逃之声。
时隔不过半载,魏都皇宫遭遇第二次血洗。
只是这次比上次更加惨烈,血腥,残忍。
宫婢哭声从夜晚响到白日将至,满地內监侍卫的尸首,大雨洗刷了一夜,地上仍是刺目的血色。
原本来救驾的玄衣卫也没有出现。
他们途中与钟芫和姜太妃汇合,连夜奔出了皇城。
皇城混乱一片,区区千余人便屠戮了整个魏宫,接着便围困了数个朝中大臣的府邸。
老太妃丢了,箫靖十分恼怒,不过他依旧没有表露,而是静静的睨着被官兵抓来的一众大臣。
“若不是上次被玉儿搅了局,你们本来也该归顺与我。”
“这次见面虽然不太愉快,但是你们也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男人说着,看了眼意外绑来的大鱼。
“你说是也不是,戚老家主?”
戚懋之没有回答,他端坐在高椅上,似睡似醒。
其他朝臣也无人搭话,他们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对箫成玉尚有不满,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们认同将他们绑来的箫靖。
匡知秋看了眼四下,又扬首望向了荣安王,“王爷,臣印象里您一直是胸怀家国的正人君子,为何如今您却有这般行径,眼下陛下尚未回宫,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王爷愿意,我等愿意为王爷作保——”
匡大人言至于此,突然没了声音。
不是他不想说,而他面前的侍卫一刀刺穿他喉咙。
大殿无声,众人看着倒下的匡知秋,眼中惊惧怒忍轮番闪过,而他们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座上的荣安王低声浅笑。
“诸位还有什么话,不如一并说了吧。”
骤雨之后,魏都天色依旧阴沉,百姓似乎也察觉了皇城的异样,街头巷尾道路以目,脚步匆匆既是有事也不敢在外面多留。
皇城之外。
一列队伍马不停蹄的向北奔走。
马车内,钟芫带着姜太妃和几个玄衣卫都尉郎挤在一块。
钟涣蹲在小炉旁煮着茶水,被淋了一夜雨,少年的脸色比平日更苍白了几分。
马车内气氛沉寂,姜太妃醒来已有多时,但是她神色惶惶,满眼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