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虽然平静,但并没有安逸到让箫怀执忘记自己的处境。
钟芫闻言抬手按了按额角。
?轻?吻?恋?芯? ……她就知道。
正想着怎么狡辩一下,却又听到男人压抑的声音道。
“你就这么相信他?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这么肯定,即便他暴露了之后也不会背叛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而冷硬,钟芫望了过去,脸上却露出几分诧异。
察觉到钟芫的目光,箫怀执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缓缓呼了口气,然后淡然道。
“钟芫,我不值得你这般冒险……”
他是被囚禁太久但又不是傻子,皇宫侍从能认出他的何其多,哪里是随便找个相似的尸首便能轻易糊弄的。
万一那异族不慎被查出马脚……
此时两人都没了声音,但被当面中伤的九川却忍不住了。
“你说谁不能信任,我与阿姊一起长大,你算什么,阿姊他说得对,为了这个人真的不值得,你把他交给我,我保证处理的干干净净——”
“够了,九川。”
听到钟芫阻止,九川只得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然后负气地抱起长刀冷哼一声。
钟芫思绪有些乱,她方才还在想东郊的纵火。
因为被逃走的那个人身份太贵重了。
虽然没人直接言明,但她其实一直知道,当初宫变箫成玉便把他的皇叔惠安王箫靖囚禁在了皇城慎刑司。
箫靖不是箫直箫怀这样没有实权的皇族,他年轻时曾数次击退北齐讨伐,立下战功赫赫,手中不仅有盘踞渭河的数万兵马,并且在南魏百姓中还颇有名望。
虽然这些年箫靖一直蛰伏魏都安分守己,但先皇对其一直留有戒心。
箫成玉继位后也与先皇态度一样,认定此人可杀不可留。
只是一直碍于箫氏宗亲力保,所以才暂且囚禁着。
没想到他逃了。
钟芫开始担心起来,箫成玉最大的牌现在生死不明,玄衣卫刚刚设立还不够稳固,戚氏表面归顺,却不知有没有二心。
现在能打的牌好像只剩箫怀执。
只要箫怀执死了,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储,独一无二的君主。
钟芫想着,看了眼身边的男人。
如此想来,她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带走了箫怀执和九川,无异于直接背刺箫成玉。
介时伤的就不是往日的情分了。
不过眼下,比起这些,她还得优先哄好箫怀执,她不希望他胡思乱想,更不希望他因为九川或是箫成玉便与她猜忌对峙。
可能箫怀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的眼神是何等怨怼。
但是她却看个分明。
钟芫此时突然有些笑不出来,她突然觉得:或许有时候得到了一个人的真心反而是件麻烦的事情。
送完了消息,九川便离开了,今日他很不愉快,他觉得阿姊太过偏袒箫怀执一点也不公正。不过走时他并未说什么,只是照例让阿姊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
少年离开后,外面又传来几声夜模糊的夜鸟啼鸣。
钟芫关好房门后,转眸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此时箫怀执已经阖上双目似乎已经入睡。
钟芫缓步走向床榻,然后轻轻抚上男人的脸颊。
“九川虽有异族血统,但却是这皇宫里最信任我,最为我着想的人,而且殿下可能不知,当初我之所以能顺利救走殿下也是因为有九川在背后掩去了一些痕迹。”
“我知晓你不信任他,但是殿下总要信任我,以后时候还长,殿下慢慢了解就会知道他秉性不坏。”
男人此时终于睁开了眼眸,他看着钟芫朝他浅笑,脸不自在的移开了些。
“那他也是男子,你们应当注意些分寸。”
钟芫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原来他是介意九川的半夜闯入。
“这不是现在没有办法……等以后我们离开了,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殿下莫要多想,那孩子今年才十七,尚未弱冠,在他眼里我是照顾他长大的长姐。”说着钟芫嗓音又轻了些,“待以后殿下与阿芫成亲,他还得唤你一声兄长。”
女子的声音语调并不暧昧,但箫怀执听着却突然脸热起来。
他朝一旁挪了挪,然后又重新阖上双目。
“夜深了,你还是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