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九点。
昨天晚上已经被阿婆叫醒喝过一次药, 早晨又喝过一次,井以觉得自己好像好一些了,但是意识依旧有些模糊, 她躺回床上,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与此同时,外面客厅里老老实实坐着徐良科和邱炬, 阎斯年打视频电话过来了, 眼见井以落水发烧的事瞒不住,两个人只能如实坦白了。阎斯年隔着屏幕念叨他们,他一边唠叨一边头疼地按着眉心, 说:“我走之前你们还说会照顾好阿以, 说好了别下水……”
徐良科这时候被愧疚和担心压得直不起腰,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嘴,没了往常那股拽里拽气, 桀骜不驯的样子,反而像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听阎斯年唠叨。
凌乐安在厨房里跟着井婆婆学做饭,顺便打打下手,他对金融市场上的所有事都能信手拈来, 在厨房里反而变得束手束脚。井婆婆看着他笨拙地给土豆削皮, 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慈爱的微笑。
凌乐安想帮忙给井以做点东西, 他回想着邱炬说过的井以的做饭水平, 觉得学习做饭这件事有必要赶紧提上日程。
井婆婆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而且难得有机会跟这个十多年不曾见过的孩子相处,她温声指导着凌乐安一点点学习做饭,这边气氛一片和谐,另一边的阎斯年总算也说累了,他拿起自己身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问徐良科和邱炬:“阿以现在醒了吗,人怎么样了?”
徐良科和邱炬于是拿着手机走到井以房间门口,邱炬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看了一眼,看到井以醒着,他小声问了一句:“阿以,我们可以进来吗?”
井以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又支起身来,带着不太清醒的笑对两人点头。
徐良科和邱炬于是走进来,他俩把手机递给井以,然后抱着腿坐在她床边的地板上,听她和阎哥聊天。
井以漆黑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因为发烧身上出了很多汗,前面的头发软塌塌地黏在脸上。
井以脸上还带着病后的倦怠,却咧嘴笑着跟阎斯年打招呼,看得阎斯年更心疼了。
阎斯年说了几句以后就不忍心打扰她休息了,跟井以再三说了好好休息以后主动挂了电话。
井以拍拍床沿,示意徐良科和邱炬别坐在地上。他俩没动,徐良科沉默片刻,手肘顶在床沿上,单手撑着脸,从下往上望着她,笑问:“阿以,你和凌乐安认识了多久了。”
井以小声地跟他们俩商量:“一直叫他的名字会不会太生疏了?我们就叫他小安吧。”
“认识了……”井以想了想,“有四五个月了吧。”
徐良科注视着她的眼睛,心想只是四个月而已,凌乐安对井以而言就已经重要到……她会不顾一切跳下水去救他了。
徐良科心情有点复杂,又笑着问:“小安对你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井以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吸了下鼻子,认真思考起来:“有吗?好像有一些……对我来说,他和你们一样,好像不知不觉中就变得很重要了。”
她顿了顿,不太确定地说:“但是对于小安,我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份责任……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他这样的人吧。”
命运交换,人生被紧紧缠绕在一起,这种事确实很难有第二件了。
井以的视线垂下去,笑了笑,说:“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和你一起长大的人,跟你们认识的人,应该是凌乐安吧。”
“其实在这几天里,他也很喜欢这种生活……不是吗?我这样算不算偷走了原本属于他的朋友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阿以?”邱炬急切地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