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车开过来,凌鸿轩尚且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来啊小以,”他拍了拍副驾驶的位置,“坐下,坐上我的副驾。”
井以没有绷住,笑了一下,接着又拉平了嘴角,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的头发黏着汗水贴在她的脸颊上,今天的太阳烤得人心焦。
凌鸿轩也在用余光看着她,看着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井以。
她长相当然是漂亮的,而且长得与凌父极为相似,一眼就能看出父女关系的那种,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引起凌家的注意。
井以留着一头乌黑而长的头发,脸上干干净净,没有化妆也没带什么饰品,她长得很漂亮,但是更偏向乖巧温婉那一类,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到大都很听话,让人省心的乖孩子。
所以谁都没想到她刚刚会那么倔,竟然直接跟老太太吵起来。
凌鸿轩摩挲着自己下巴,思考着该跟小姑娘聊些什么,他倒是也谈过这个年纪的小情儿,虽然年纪相仿,但妹妹和情人完全不能一概而论,更何况井以这种外柔内刚的性格,一看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
肯定是没办法劝她回老宅了,凌鸿轩主动开口:“大哥不放心你,所以让我出来看看,你还想回去吗?”
井以摇了摇头。
凌鸿轩了然地笑了一下,接着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去买东西?”
井以思考了一下,说:“回学校吧,能把我送到南站吗,二哥?”
井以已经高考完了,成绩挺符合她对自己的要求,面对a市几所高校伸出的橄榄枝,井以选择了承诺给自己免除学费的五海大学,而且在开学之前就暂时搬到学生宿舍里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井以才不至于离开凌家大宅以后无处可去。
凌鸿轩见她不想去买东西,反而有点失望,因为除了各种买买买,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增进兄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井以把卡拿出来,递给他,斟酌了下说:“哥,卡还给你。”
凌鸿轩把她的手摁回去,挑了挑眉说:“拿着吧,你一个小姑娘,总得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去逛街,那我就再给你往卡里打点。”
“听话,咱家不缺这点钱,收着吧。”
井以见他态度坚决,就不再坚持,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二哥。”
凌鸿轩侧头看着她微红的耳朵,没忍住笑了笑。凌鸿轩突然发现这个妹妹……实在是有点可爱。
井以坐着凌鸿轩的跑车,风一阵阵地吹到她脸上,扬起她漆黑的头发。
井以忽然就觉得很无聊,不论是这片刻坐车的时间,还是人生。她记性很好,语文课本上曾经出现的一篇诗歌,至今仍然存在在她脑海中,不知为什么,井以忽然就想起了里面一个片段: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了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
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
你的门前的长了青苔的石椅,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井以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
凌鸿轩将她送到车站,眼睁睁见着她上了公交车才发动跑车离开。一辆鲜红色的豪车出现在车站,还引起了一阵小骚动,有几个人拿出手机在录视频。
凌鸿轩戴上墨镜从车站离开。
井以坐上公交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公交车开得不算快,风吹到脸上颇为舒服,至少比凌鸿轩跑车上吹的风舒服,他车开得太快,井以脸都吹麻了。
井以戴上耳机,表情有点深沉地将头抵上玻璃窗,沉默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井以在网上看过一个博主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一辆大巴绕着城市转两圈,这样心情就会慢慢好起来。
“咚、咚、咚……”
没过几分钟,井以就面无表情地把头抬了起来,她的头随着大巴的颠簸,一下下撞在窗户上,让她心里实在没了忧伤的心思。
电话铃声响起来,井以拿出手机,是阿婆打来的电话,她接通电话,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阿婆。”
井婆婆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过来,她年纪虽然早已算不上年轻,但是声音里依旧给人一种很乐观的感觉,是个很爱笑的老人。
在井以看来,阿婆和凌家老太太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井婆婆在电话那头说:“囡囡,什么时候回家来啊?我和李爷爷一起来买鸭子了,等你回来,阿婆给你做你最喜欢的啤酒鸭。”
“好啊,阿婆,我……大概一周以后就能回去了。”一听到井婆婆的声音,井以就笑起来,笑着笑着,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有点迟疑地问:“阿婆,我怎么听着你那边不像是鸭子在叫呢?”
井婆婆那边的声音颇为混乱,间断着传过来“该啊~该啊~该啊~”的叫声,井以听着不像鸭子,倒像是大鹅在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