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摆两碗冒着丝丝凉气透白的牛乳冰粥,撒十来粒碧莹绯红的杏李或葡萄果干,她推推其中一碗,意思简涬快尝。
天也没那么热,莫要贪凉。简涬起身抿了口,又给赵蕴喂了一口,这碗便不吃了。
不行,过会儿还得出门,不吃这个我难受。赵蕴身中火毒,体温比往日里要高些,暑热逼近,想又得顶着毒辣太阳出门,更觉浑身发燥。
那便不出门,晚上带你出去玩。简涬通宵达旦地连轴转了数日,也吃不消随她瞎闹腾上街,这手头案子算告一段落,总能睡个踏实觉,先圈住赵蕴与她笑道,你是不是也困得很,先睡,睡饱了再出门。
还成,一般般困。赵蕴任他一把抱起自己,跌于层叠被衾中,简涬脱了鞋袜上榻,竟耍起赖来,不行,你困了。
赵蕴奇道,阿涬,这还是头一回,你和我撒娇呢。她仿佛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般,再瞧简涬合眼沾上枕头便轻声打起鼾,偷笑着便也钻进他怀里,这一睡睡到天昏地暗。
简涬趁她睡眼仍惺忪时给她套上件葱绿窄袖胡服,脚蹬双软锦鞋,再佩一饰以红珊瑚、玛瑙、金珠等富丽堂皇之物的短匕,便是时下京内盛行的打扮。
两人皆作胡人男子打扮,简涬更因是偷溜着带赵蕴出门玩,不携亲随婢子,走那黑灯瞎火的后门。
赵蕴年少虽贪玩,但总归是得日落后便回宫,女扮男装大都是央求着赵起,带她去见识下吟诗作赋的酒会,去过几次只觉一群人吹捧客套得无趣,而赵起被敬过三轮就倒,此后没再提过这茬。
阿涬,我们晚上出去,那些商行还开着吗?赵蕴粘在简涬身后像他的尾巴,宵禁将至,只等日薄西山便伸手不见五指,她揪紧简涬袖子,亦步亦趋,好黑哦。
马上就到,怕就躲我后面。简涬反握住她手,坊间小路绕了七八个弯,耳畔暮鼓声渐弱,赵蕴回头,西城金光门高高矗立于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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