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当然没能碰到楚音,楚音自己躲开了,不过他还是朝陈邵风笑了笑,“现在才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点?”言下之意,该碰的、不该碰的,早就碰了。他真的很有三言两语就把人激怒的本领。陈邵风节节败退,终于意识到被司立鹤风轻云淡的态度牵着走,重重地喘了几声,抬起下颌,“既然要好好说话,行,那我就告诉你,我不可能和楚音离婚。现在我跟楚音还是合法的伴侣,我们夫妻俩之前的事就不劳你一个外人出面了。”他笑笑地看向楚音,故意道,“老婆,每个人都可能会犯错,你之前容忍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原谅你,我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搅和进来。”楚音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疲倦。他想,陈邵风不和他离婚是蓄意折磨,司立鹤呢?大抵为了之后能更方便地把玩他。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要拿了刀,谁都能不过问一声就来割他一下。司立鹤也望向他,等他的回答。楚音竭力把被压垮的背脊挺起来,不看两人,只盯着地板,坚定地道:“我会起诉离婚。”司立鹤刚悄然松一口气,楚音紧接着意有所指地说:“不为了谁,只为了我自己。”局面混乱而僵持不下时,陈楚两家的长辈姗姗来迟,见到出现在这里的司立鹤皆震惊得难以做出反应。司立鹤既走了这一遭,也做好面对千夫所指的准备,他看着神色僵硬的长辈,直白道:“楚音外遇的对象是我,我来接他走。”楚河狠狠剐一眼楚音,碍于司立鹤在场,不好发作,又愧疚地看向陈家人,“这件事是我们楚家教子无方,邵风,你要离婚我们楚家绝无意见。”陈家长辈脸涨成猪肝色,对陈邵风道:“离婚吧。”没有人站陈邵风,青年气得抓狂,“我凭什么离婚?”“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的你?”陈妈妈捶胸挠肝,实在气不过指桑骂槐,“别人都是打小三的份,你倒好,小三都找上门你还不肯放手!”到底不敢真的得罪司立鹤,若不然别说只是骂两句,早该抓起来打一顿泄气。被指责小三的司立鹤面色巍然不动,甚至还笑了笑说:“陈总,这件事是我的过错,这样吧,我先把人带走,至于离婚的事,为了大家的脸面着想,劳烦你们多劝劝小陈总。”陈父被小辈落了面子,没给好脸色,敷衍地应声,“走吧走吧。”司立鹤去牵楚音的手,这一次没给楚音躲开的机会,压低了声说:“你还想留在这就继续躲。”楚音往回抽的手僵了僵,不再挣扎,被司立鹤紧紧地攥在了手心。保镖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道,刚走出门,里头就传来吵闹声。陈邵风追出来被拦住,隔着保镖骂道:“司立鹤,你以为你赢了?哈,我一天不离婚你就一天是小三,就算我离了,你也是捡我不要的吃!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楚音既然会出轨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跟他在一起,小心哪天他也背着你偷人”太刺耳了,司立鹤更加用力地攥住了楚音的手,攥得指骨都微微发白。勃然大怒的陈父甩了拎不清的儿子一巴掌,“够了!”陈母向司立鹤离开的方向不敢声张地啐了一口,像是送瘟神。这下真的坐实了司立鹤和楚音奸夫淫夫的骂名。司立鹤无所谓被怎么唾骂,陈邵风那些话不过是输方的无能狂躁,他何必听进去?只要楚音是他的,他就是赢家。可一进电梯,楚音就猛地把手抽走,与他隔开一米的距离,连头都不抬。司立鹤微垂下眼望着楚音柔软的发旋,轻轻地笑了声。楚音把头埋得更低了。等下了楼,楚音才想起来忘记带走果果的狗粮,而且有很多东西还留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搬走,他有点懊恼地往回看。司立鹤注意到他的目光,“还留恋不舍啊?”青年不知何时又来到他身边,近乎贴到他的肩膀,他连忙往一侧挪了几步。司立鹤非常不喜欢楚音避如蛇蝎的举动,沉声,“何必呢,估计过不了多久今晚的事就会在圈子里传开,你现在避着我,无济于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偷情对象是司立鹤。”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从楚音得知司立鹤的真实想法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跟对方不会有未来,而没有以后的两个人,不应该再有瓜葛。他的脑袋抬起来一点,见到了不远处的保镖,想了想很轻、很小声地说:“小司总,今晚谢谢你,但不要再让他们跟着我了。”司立鹤的眉头拧住,“你叫我什么?”他的语气凌冽,使得本就寒冷的深夜更加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