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凝聚而成的剑意,落在了沈长松的脊背上,霎时间鲜血四溅。连瑶感觉到禁锢着自己的力量一轻,她往后退了两步,用尽了力量的危光重新飞回她的手中,仿佛血月一般悠悠荡在她的身侧。“不错。”沈长松纵然背上受了一击,但他似乎没有将这当一回事,淡着声说道。连瑶将右肩的伤口一抹,让它暂时愈合,没有再退,只直直望向沈长松说道:“再来。”她知道自己右肩的剑伤根本没有那么快能够恢复,伤口附近仿佛有千万把小剑在切割着她的伤口,使其无法愈合。但她现在不能够在沈长松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退缩之意,不然这抹退缩一定会被沈长松抓住,并且穷追不舍,直到她死为止。沈长松带着背上的伤口,朝连瑶飞了过来,再次与她缠斗在一起。连瑶在他凌厉且密集的剑雨中穿梭着,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她张开苍白的唇,试图唤道:“沈长松,你杀了我,有什么意义吗?”“魔族该杀,这就是意义。”沈长松言简意赅,“你既要盗取焚心石,那便是走上死路。”连瑶紧盯着沈长松的身形,目光没有离开她,她想自己就算不久之后真的会被沈长松杀了,她也要将自己的问题问完。比如——“你让顾悬去奈何天中取那把黑色的匕首,是为了召唤谁的亡魂?”沈长松:“……”“你当年是否有一位未婚妻,后来她到底是被魔族杀死了,还是遭遇其他的意外?”沈长松:“……”“你曾认识上一任的深渊之主,他是不是叫云君故?”沈长松:“……”“你说我,是人还是魔?”沈长松:“……”一场刀剑的交锋与言语的交锋一起上演,攻守之势分别不同。连瑶注意到在自己的一个个问题下,沈长松没有回答其中任何一个问题。
他只是紧紧抿着唇,专注于将他手中的剑送入自己的要害之处。但连瑶敏锐地注意到,沈长松在她一个个问题的“攻击之下”,眼中竟然露出了些许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思考、在迷茫。他分心了,所以手上的攻势也慢了好几分,似乎有些犹豫,甚至想要停下来,回答连瑶的问题,这让连瑶得以有喘息的机会。直到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说我,是人还是魔?”沈长松忽然收了攻势,抬起了自己的手,连瑶还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握紧了手中危光,往后疾退,暂避其锋芒,但沈长松的双眼只蒙着黑布,根本没有理会她,手中凝聚起剑光,直直朝着自己的耳侧击打而去,耀目的剑光攀上他的脸颊两侧。连瑶看着他手中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看到沈长松两耳之中渗出了鲜血,顺着他修长的脖颈蜿蜒而下。他亲手打伤了自己的耳朵,只为了不再听到她的声音。不论是尖锐的问题,亦或是不久之后可能会出现的哭泣声、求救声,他全部都不再会听到。就如同缠满了绷带的双手,不再能够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感觉不到象征着生命流逝的鲜血。只要没有感知,他便不会生出一丝一毫的同情与退缩。沈长松身上曾经修行于《荡魔剑典》的敏锐五感,正在被他亲手一一摧毁。连瑶看到了沈长松决绝的举动,只愣神了一瞬间,便被沈长松近了身。他的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失去了视力与听觉的他,还能够精准地捕捉到连瑶的方位。虽然没有任何道理,但连瑶却相信,此时的沈长松一定是最难对付的。她手中危光极其精准地拦下了沈长松右手提着的虚无之剑。但下一瞬间,连瑶便感觉到有一只大掌直接贴上了她的脖颈,并且毫无预兆地迅速收紧。手中危光当啷落地,化为流光消失,等待着下一次的进攻。但连瑶想,可能没有下一次的进攻了。因为她这次竟然挣脱不掉沈长松的手,他的指尖紧紧扼住自己的脖颈,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与犹疑。之前沈长松每一次面对连瑶的时候,都是带着些许犹豫的。但在将自己的听觉与触觉完全封闭之后,沈长松陡然变得坚决了起来。真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连瑶想。她抬起头,感觉到自己呼吸的空间越来越少,直到自己完全进入了虚弱的状态。黑色的鳞甲从她的手腕、眼尾、耳后缓缓浮现,象征着她来到了最脆弱的时候,属于深渊之主的身体已经在试图保护自己。尖锐的鳞甲触碰到沈长松缠着绷带的双手上,却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连瑶一直在试图挣脱,但却没有办法从沈长松的手下逃脱。他太强了,也太过坚决,又有谁能够移动坚定不移的磐石呢?连瑶轻轻吸着气,抬眼望着沈长松薄得近乎刻薄的唇,还有他高挺鼻梁上蒙着的黑布。黑布之下,是一双伤了的双眼,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连瑶看着他,眨了眨眼,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在沈长松的手下了,但她别无选择。她是深渊之主,她必须要将焚心石带回魔域深渊,一大半高等魔族的姓名不能够就此埋葬于奈何天之中。连瑶紧紧握着沈长松的手,长睫轻轻垂下,她觉得自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仿佛已经不是什么魔族之王深渊之主了。她觉得她又回到了自己最开始,还未穿越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什么嗜血的魔族,也没有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与责任。连瑶望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沈长松,如蝶翅一般的长睫轻轻颤动,一滴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她太委屈了,她太难了,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就被沈长松给拦下来了呢?这滴泪水从她面颊上滑落,经过她精巧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