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棠问:“你去了娄星辰府上?”
薛景睿点头:“派谁去我都不放心,于是,我亲自快马去了娄府,没惊动什么人就进了他的书房,找到了暗格。”
说到这里,薛景睿看了看林婉棠的脸色:“暗格里有一幅画,画上的人就是你。画是展开着挂在墙上的,一打开暗格,就能看见。”
薛景睿低头,抿了抿嘴唇:“里面还有一幅画,是你画的纪夫人画像,然而,纪夫人的画是卷着的。”
林婉棠微微闭了闭眼睛。
薛景睿深呼吸一下:“看到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娄星辰心里有你。如果这画被大理寺的人看到,那么这件事很可能传得沸沸扬扬,对你的名声不利。”
林婉棠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她适时表现出了惊讶:“娄星辰心里……有我?这……真让人意外。”
薛景睿突然怪异地笑了笑,语速加快了一些:“我就带着你的画像和纪夫人的画像离开了娄府,后来将画像带到了塞北。娄星辰流放来到塞北以后,我就将纪夫人的画像给了他。你的画像,我自作主张留了下来,一直放在书房里。”
林婉棠低声说:“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就不请娄星辰给我们画像了。”
薛景睿站起身,哑着嗓子说:“如今你已经知道了这幅画的真实来历,你好好思量一下。”
说完,薛景睿就向外走去。
林婉棠一愣,快步跟上:“思量什么?”
薛景睿已经走到了门口,他驻足回首,直视着林婉棠的眼睛:“人来这世上一遭不容易,我希望你这一生没有任何遗憾。”
林婉棠睁大眼睛,扯住了薛景睿的衣袖:“我不需要思量,我肯定……”
薛景睿打断了林婉棠的话:“你不要急于回答。你多思量思量。”
薛景睿轻轻拿开林婉棠的手,疾步离开。
林婉棠追过去,怎奈她的速度追不上薛景睿,她又不好在院子里大声说这些。
等她到了内院的垂花门处时,她看见薛景睿已经翻身上马了。
林婉棠只得回内院。
玲珑看见林婉棠心事重重地回来,想问问昨夜的事,试了几试没敢开口。
珍珠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连珠炮一样抱怨道:“泰来做事越发不靠谱了,昨夜将军喝酒了,泰来也不知道劝着些。这要是让柴太医知道了,柴太医能愁得把胡子揪掉完。”
柴太医发愁的时候就会揪胡子。
林婉棠惊讶:“将军昨夜喝酒了?”
珍珠点头:“可不是嘛!夜里将军回来,到咱们院转了一圈,不知为何没有进留宿,而是去了书房。”
林婉棠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薛景睿是一个自律的人,他知道轻重,怎么会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玲珑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她咬住嘴唇,纠结了片刻,笑着说:“珍珠,你去给安姑娘送她要的绣花样子吧。”
珍珠接过绣花样子,回头对林婉棠说:“少奶奶,等泰来回来了,您可真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将军心绪不好想喝酒,泰来就是搂着将军的腿,也得拦住将军啊!文死谏,武死战,他怎么一点死谏的气节都没有……”
玲珑被珍珠念叨得头疼,起身一边笑一边将珍珠推了出去:“好啦,好啦,你别跟着戏文学两个词就使劲拽了。快忙去吧,别让安姑娘等急了。”
珍珠这才匆忙离开了。
玲珑关上屋门,坐到林婉棠跟前,轻轻唤道:“少奶奶。”
林婉棠回过神,问:“怎么了?”
玲珑心一横,低声说:“少奶奶,昨夜您似乎做了噩梦。您哭着说了不少梦话。”
林婉棠急忙问:“我说什么了?”
玲珑迟疑一下,回答道:“少奶奶在梦里唤娄公子的名字,还哭着说……说您在等他,后来……后来您问他为什么还不来……”
林婉棠的脑子翁一下,像是蜜蜂炸了窝。
在她梦里的那种场景,她为娄星辰哭,等着娄星辰的魂魄一起上黄泉路,是正常的反应。
谁看到那样惨烈的场面能无动于衷呢?
可是,梦外的人听她的那些呓语,可就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林婉棠问:“玲珑,你听了那些梦话,是怎么想的?”
玲珑眼神躲闪,低头不语。
林婉棠拉着玲珑的手,言辞恳切:“好玲珑,你给我说实话,你听了之后会怎么想?”
玲珑都快哭出来了:“少奶奶,这件事奴婢不会跟旁人提起。”
林婉棠正色道:“你回答我的问题。”
玲珑这才说:“奴婢当时想的是……少奶奶不知何时对娄公子……有了情意。
林婉棠苦笑一声,果然,换成是她听见这样的梦话,也会这样想。
珍珠说昨夜薛景睿曾经来过卧房这边,莫非……莫非他在窗外听到了什么?
林婉棠问玲珑:“昨夜,你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