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大吃一惊,上前将吴丹青护在身后,问杨氏:“这个人是谁?”
杨氏忙强撑着笑,对吴夫人说:“谁知道是哪里来的失心疯,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别让她伤了人。”
郑玉莲冲过去,拉扯着薛景和,哭喊道:“二郎!你不能没有良心啊,二郎!如今,我已经怀了你的骨肉!你摸摸,你摸一摸啊!我们的孩子,他就在我腹中,难道你不要他吗?!”
薛景和惊讶地看向郑玉莲的腹部,问:“你真的怀上了?”
郑玉莲哭着将薛景和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千真万确!母亲让我将他打掉,我怎么可能舍得?!二郎,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杨氏扶着脑袋,闭着眼睛,几乎昏厥过去。
吴夫人冷笑道:“令郎将人家姑娘的肚子都搞大了,还出来相看什么啊?!什么镇平侯府,简直狗屁不通!女儿,我们走!”
吴夫人啐了一口,拉着吴丹青扬长而去。
杨氏扭过身,目光冰冷地问郑玉莲:“你真的怀了身孕?孩子是我家景和的吗?”
郑玉莲气得直哭:“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那等人尽可夫的娼妇不成?!我只有过二郎一个男人,孩子不是二郎的还能是谁的?!”
杨氏吩咐丫鬟青云:“去,找个大夫来给郑姑娘把脉!”
青云赶紧去了。杨氏带着众人进了禅房,她难受得紧,坐着直抚胸口,长吁短叹。
很快,一位老大夫被请了来,他仔细把过脉,说:“恭喜侯夫人,这位姑娘的确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说完,老大夫觉得自己失言了。既是姑娘,怎么可能有身孕呢?可眼前的女子明明是姑娘的打扮,他才一时说错了话。
杨氏此刻倒没有心思计较这些,给了一把铜钱,打发了老大夫。
杨氏强撑着心神,站起身,冷冷地说:“罢了。既然如此,姑娘就回去等着吧。”
郑玉莲急忙追问:“侯夫人,您可不要再糊弄我了。您打算何时上门提亲?”
杨氏鄙夷地暼了郑玉莲一眼,冷冷说:“总不会让你挺着大肚子成亲,我们侯府丢不起那人。”
说完,杨氏就起身离开。郑玉莲想唤林婉棠,林婉棠跟躲瘟神一样,赶紧走了。
回到府里,杨氏坐在上首,沉着脸问林婉棠:“郑玉莲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日在报恩寺相看?是不是你给她传递了消息?”
林婉棠决定在杨氏心口再扎一把刀,便惊讶地问:“母亲怎么会这样想?儿媳可曾为表姐说过一句好话?”
杨氏审视着林婉棠:“你没替她说过什么,可是,她是你的表姐,跟吴家姑娘比起来,你心里到底向着她是不是?”
林婉棠低头了片刻,再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恨意:“母亲,本来涉及家丑,儿媳不想说。可是,今日母亲疑心了我,我不能不说出来自证清白了。”
杨氏忙问:“何事?”
林婉棠叹口气,说:“儿媳出嫁前半个月的时候,表姐寄住在尚书府。因为嫉妒儿媳,她竟然将儿媳推进了池塘,儿媳险些因此丧命。”
杨氏惊得站了起来:“竟然有这等事?!”
林婉棠用帕子点了点眼角,说:“千真万确。寒冬腊月,池水有多冰凉,母亲想也知道。儿媳又不会水,若不是园子里侍弄花草的婆子们看见,儿媳恐怕已经一命归西了。”
杨氏心口疼得更厉害了,她没有想到,郑玉莲竟然如此恶毒。这么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清风朗月一般的好儿子?!
林婉棠接着说:“因为这件事,表姐被打了二十板子,祖母至今不许表姐登林家的门。母亲想想,儿媳怎么可能想要一个这样的妯娌?那吴家姑娘,一看就是个性子温和的,儿媳怎么可能故意毁了二弟与吴家的亲事,让表姐嫁进来?!”
杨氏头晕得厉害,几乎站立不稳。
林婉棠忙上前扶着杨氏,柔声说:“母亲,儿媳正有一事要求母亲。如今虽说暖和了,可儿媳的腿从落水后就坐下了病根,总觉得冷嗖嗖的。儿媳想修个暖阁。”
瑾兰院是薛景睿的住处,他一向体热,即便大冬天,也用凉水洗澡,屋里自然没有暖阁。
可是,林婉棠知道,薛景睿这次从北疆回来以后,受伤严重,身子大不如以前。林婉棠想早点预备起来,便只能拿自己的身子当借口。
杨氏病恹恹地问:“需要多少银子?”
林婉棠低头说:“三百两吧,想来省着点儿用,应该够了。”
杨氏抬眼望过来,林婉棠赶紧补充说:“原本倒不急在一时。只是,母亲疼我护着我,找您要银子自然方便一些。若是表姐进府掌了中馈,儿媳的日子可怎么过?”
林婉棠说着,又擦了擦眼角。
杨氏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挥手道:“好,你派人去账房取银子就好。哼,郑氏执掌中馈?她也配!我活着一日,她就别想!”
林婉棠心中欢喜,面上一点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