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将书房里的工具收拾干净,桌子上静静的摆着那块龙石种翡翠,戈尔温将它放进铺有锦布的盒子里,拉上扣锁后放到了书架的最上层。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向后门的杂物间,从那里翻出了落灰的驾驶证。
戈尔温吹了吹上面的灰,驾驶证里面的照片还是他上大学时的证件照,本来想毕业旅行,但最终还是没能用上。
希望这么久了他的车技没有退步,戈尔温将它放进包里,准备出门采购必需品。
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吉莲娜,对方看他大包小包的以为出了什么事。
在得知了戈尔温要去旅行后,她拐回咖啡店拿了很大一袋咖啡豆。
“玩的开心。”她轻拍着戈尔温的后背。
一切准备就绪,戈尔温将落地镜绑在了自己新买的小皮卡后面,车子开出大门,戈尔温伸出头回看公寓,这栋乘载他无数灵感的小洋楼,在下次见面时,院子里的黄玫瑰都要凋谢了吧。
事实证明,戈尔温大学的驾照到现在还是参有水分。
他看着打不着的火,心里一阵阴霾。
熄火的车辆迫使雨刷器也停止了工作,瓢泼的大雨很快就模糊了车窗。
“先生。”镜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道路两旁的灌木丛和电视上见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们到意大利了吗?”
“应该还没有。”戈尔温从后座上拿出地图,根据车表上的行驶距离来看,应该还有几千公里。
雨一直下个没完,发动机受潮,车子压根没动静。
就在戈尔温准备好在车里睡一觉,明天继续赶路时,车窗突然被敲响。
戈尔温手动摇下车窗,失去平衡的雨水倒灌进驾驶座。
外面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的黑色连帽雨衣将他包裹的看不出年龄,手里的伞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请问,你们要先去我的旅馆里休息吗?”听说话的声音像是个男人,雨将他的声音冲的模糊,说完他像是怕戈尔温听不懂似的,指了指身后亮着灯的车。
上帝啊,天知道戈尔温看见那辆越野车的心情有多激动。
男人从后备车里取出牵引绳,将卡扣扣进了戈尔温车前的防撞杆。
在他拿出绳子的时候戈尔温就有些怀疑,毕竟这种碰上抛锚的路人,又正好拿着牵引绳的桥段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新闻上说的,将人拐到一个隐蔽的地点然后抛尸荒野。
镜子似乎也看过类似的电视剧,一路上眼睛都盯着窗外。
大概是因为戈尔温车上装了一面沉重的落地镜,所以车速像是在竞走。
车里的两人都没有讲话,直到看到不远处亮起的路灯,旅行社的牌匾渐渐出现在眼前,两人的坐姿才放松下来。
雨云还没有飘过来,旅行社门前的地都是干的。
青年将车停好后,把后面的牵引绳解开。
戈尔温下车和他握手,男人卸下兜帽,戈尔温这才看清他的长相。
是一位约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温顺,他伸手回握住戈尔温,淋过冰冷的雨水后,他的手心却出奇的温暖。
这时,戈尔温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德拉得·戈尔温。”
“你好,我是辛·布卡。”
布卡热情的邀请他们上楼,这家旅行社规模很小,总共只有两层外加一个小阁楼。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
木板被踩的吱呀作响,屋子里传来潮湿的木头味。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戈尔温迫不及待的冲了个热水澡。
旅店虽然看起来简陋,但设施却意外完善,热水带着一股硫磺味,枕头甚至还带着阳光的温度。
镜子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被子上烘焙的味道令他新奇。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连镜子也罕见的赖床。
楼下有烩饭的香气飘了上来,戈尔温和镜子下楼,桌子前只留下两个空位,除了布卡外,剩下的两男一女都是生面孔。
其中,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一个打着舌钉的青年,火红的头发束在脑后,脸上的不羁是年轻人独有的身份证。他看起来像是玩摇滚的,身旁的墙角还放了一把电吉他。
他先是打量着戈尔温,等落座的时候又盯着镜子吹了声口哨:“新旅客啊,你们是从哪来的?”
出于礼貌,戈尔温答:“巴顿。”
男人眼睛一亮,像是碰到了知己:“我去过那里,除开雨水多的可怕之外,那里的夏天真让我感到着迷。”
巴顿的夏天是旅客量最多的时间段,大片的蔷薇花墙和夜晚的啤酒摊街道,总是吸引着外地人纷纷前往。
“你好,我是阿堂,一个摇滚乐队的贝斯手。”他伸出拳头和戈尔温碰了碰,接着说:“你旁边那个叫什么名字,也是玩乐队的吗?”
“玩乐队”的镜子从碗里抬头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