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娇等了等,以为她不满意,刚想说可以重新画一幅。
就在这时,屏幕忽然升起一架热气球特效。
“天啊!咱们被打赏了!”苏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礼物,一蹦三尺高,激动到声音发颤,对着话筒说,“感谢这位富婆小仙女的礼物!请联系小客服留下地址,我们将这副定制美甲寄给您作礼物!”
弹幕又发来一个笑脸,鼓励道,“主播加油。”
望着满屏升腾粉色爱心泡泡。傅云娇捏紧绘笔,久久不能平复。她从没想到在陌生的网络世界中,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能够喜欢她的作品,能够认可她的画。
即使那只是一枚简单的甲片。
对面操控台坐着的蒋勋,在镜头后看见傅云娇深深眨了几下眼睛, 心想,才一个礼物打赏,不至于吧。
可慢慢地,自己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心内暗暗松口气,叹道,“还行,总算是做成了。”
其实无论蒋勋还是傅云娇,他们都知道,这不单单是钱的事。
就像若把人生比作一场攀登,有的人体力好,雄心壮志地想征服泰山,黄山。而他们呢,低,装备一般,只能选择从小山包爬起。
但是小山包也有小山包的崎岖,沿途也会遇到磕磕绊绊。所以费力翻越过后,再回头看脚下的一步步,不自觉有种热血澎湃的成就感。
这种感觉很好,好到能让蒋勋忘记熬过的夜和发过的愁。好到能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仍是有价值的。尽管渺小,尽管微不足道,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他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他能把傅云娇的这间小店,做大做强。
也许每个人都是一根火柴,在暗处时,需要被一些微光点亮。然后再一同寻找其他的火柴,和他们相识,和他们相拥。最后成为火把,成为万分之一的光源,照亮别人,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直播到凌晨,结束后,蒋勋在后台调出数据,拉着傅云娇再进行复盘。分析用户观看时长,分析互动率,客户占比,成交转化率。
每当聊到这些,他就会滔滔不绝,得心应手,而一连串数字听得傅云娇困意上头,哈欠连天。这时蒋勋就会化作班主任,敲敲桌面,假装严肃地对傅云娇说,“老板娘,注意听讲。”
有几次,傅云娇实在太累,听着听着,仰头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身上搭了一件薄毯,脑后也垫着软枕,而讲课的人不知去了哪里。
傅云娇也问过蒋勋,每次到凌晨是李叔来接你么?蒋勋面对这问题要么抿唇不语,要么就换上副淡淡的笑,撑着脑袋问,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对我有兴趣?
“你爱说不说。”傅云娇白他一眼,不再深问。
生活依旧平凡且琐碎。
傅云娇和苏妙晚上忙着直播,白天还要和赵北北共同分担店内客人预约。
一个人两班倒,睡眠不足,更不用谈分出精力去照顾小也。
总麻烦聂桉,傅云娇过意不去,眼看直播有了点起色,她琢磨着要不雇个大学生兼职,一来接送小也,二来顺便帮他辅导功课。
那天她得空,刚在手机编辑好招聘信息,发送键还未按下,有人把她手机抽了过去。
不用问,整个店里,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他。
“找个陌生人接,你不如直接喊人贩子来把你儿子卖了算了。”蒋勋凝着傅云娇,眉毛拧起好几道褶,
他原是想来和她说快递谈好价格的事,见她在专心打字就没打扰,可站在身后,无意瞥到她写的内容,脾气顺着胃液冒了上来,
ot;你还说不是对我有偏见,凭什么随便找的人能去,我就不能?”
蒋勋较起劲。
“你先把手机还给我。”傅云娇绷着脸说。“那根本是两码事。”
蒋勋一手举高,扬起下巴道,“怎么两码事,谁都能去,就我不能。傅云娇,你给我个解释。”
傅云娇垫起脚去够他胳膊,蒋勋仗着个高,轻而易举地就换了另只手,傅云娇再抢,蒋勋再挡,蓦然间,一侧衣袖被傅云娇扯了下来。
他肩颈锁骨,白得如同半截莲藕,闪在光下看得傅云娇眼晕。
傅云娇松开手,慌忙捋了两下头发,又整整衣服,一通没头没脑地忙碌后,抬眼对上蒋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