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娇见状,也搁下筷子,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劝道,“好啦,别怄气了,钱还能再挣,先吃饭吧,什么事也没好好吃饭重要。”
“又不单单是钱的事。”苏妙接过纸巾抹了把脸,拍着桌边说,“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呀,我们没日没夜地给她干活,一个月就休息两天,结果到头来一分钱没赚到,还要受她的窝囊气!”
“嗯。”傅云娇坐在那低头不语。
她知道苏妙心里不好受,她又何尝不是呢。除开没讨到钱,从更深的层面说,傅云娇对这家店还是有感情的。
她在美容院的时间比苏妙要久,真是眼见一家小小的店从零星客户做到后来有了点规模,不夸张地说,她觉得自己对这店倾注的心血和时间成本不比老板娘少。
但是心酸也就心酸在这,打工人付出再多,老板怕也只是把你当牛马。生意好时不会觉得是你的功劳,而一旦生意差了,店没了,翻脸真是比翻书快。想着想着,傅云娇又想到另一位“老板”说过的话。
-“你看,不管怎么说,我没少给过你工资吧,这么一对比,我是不是还不错。”
不错吗?如果单论钱这方面来说,他确实是大方的。但要评价是不是一个好老板仅仅看是否按时发工资,那这标准未免也有点低
害,无缘无故想他干嘛。
傅云娇收拢脑中发散的思绪,把苏妙筷子擦干净,放到她碗上,打气说,
“事已至此,咱们再想只会让自己心情变差。今天可是迎财神的好日子,你这状态可不行,来,把精神抖擞起来,等吃完面,咱们去买两张彩票,没准就能发财呢。”
苏妙吸吸鼻子,讪讪说,“得了,我这运气,五块钱都没中过。”
“哎呀,否极泰来嘛。”傅云娇哄她,“人还能一直倒霉下去呀,我就有预感,咱们转运的日子快来了。”
事实证明,傅云娇的预感有时也不太准。
第二天,她和苏妙一起去仓库清点了老板娘答应赔给她们的物材。
两台皮肤管理仪,三张按摩床,几箱美容工具,若干桌椅板凳
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就是她们能得到的全部。
傅云娇联系了位别家美容院的老板,来谈价格。
赵老板匆匆扫了眼,报了个价,那价格低的,差点没把苏妙气笑,
“你当我没在这行干过是不是,这么点钱,我出门喊个收破烂的来,也比你出得多吧。”
“那你喊去啊。”赵老板叼了根烟,斜眼,不咸不淡地说,“二手市场就这个价格,爱卖不卖。”
傅云娇看出她有意压价,忍着烟味,上前一步商量,“赵老板,这些仪器都是刚进的,一天没有用过,怎么能按二手算呢。”
“你说没用过谁信,那外面一层包装都拆了啊。”赵老板夹着烟点了点仪器,“包装一拆,你就是上午进来的,下午就也算是二手了。再说你们这两台机子,也不是高档货,我买全新的都花不了多少钱,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来都不想来。”
傅云娇说,“赵老板,您给的价格,和我们预期差太多,我们不可能接受的。”
赵老板眯了眼,看看她,笑说,“小傅啊,做生意呢,价格不是你定的,是行情定的。你看你这些货,量又不多,品牌又没优势,谁家会愿意接呢?哎,姐姐我给你交个底吧。”
赵老板衔烟,把傅云娇拉到偏处,“我愿意跑一趟,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是为了你。”
“为了我?”
“对。”赵老板吐出口烟,“你做活的手艺我心里有数。不瞒你说,我城西那边缺了个副店长,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调你过去,待遇不会比你以前差。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这番话倒是让傅云娇出乎意料。
赵老板开的店虽然也和她们同行业竞争,但服务的客户群体以大学生为主,所以店铺分散在写字楼,大学城那块。单价不高,项目种类也少,主打一个经济实惠,走客量。
客量多意味着工作量也会增加,其实这也没什么,傅云娇以前做店长,排的班也不少。
只是赵老板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心黑”。不但下了指标让店里全员营销大学生办卡,还干出过忽悠学生用信用贷充钱的事。
总结来说就是为了挣钱没什么底线。
赵老板见傅云娇有犹豫的意思,弹了烟灰,大方道,“你过来的话,我就再加两千,够意思了吧。”
生意谈着谈着,谈到了自己身上。
傅云娇回头望了望苏妙,说,“我小姐妹和我一起的。”
ot;我只缺一个人。ot;赵老板答得干脆。
傅云娇瞬间明白了她意思,再想想她的那些“事迹”,觉得真要和她共事,恐怕也得背上业绩压力。
于是婉拒笑说,“抱歉了赵老板,我姐妹手还没恢复好,我不能丢下她不管。辛苦您跑一趟,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吧。”
赵老板睨她:“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