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脖子绕头髮的手，咳了一声，想捞回一丝尊严：「那个……是有点痒……」

「湿疹皮炎别来敲我的门，黑狗最近抵抗力弱，别给它惹上猫藓。」他斜了我一眼，「给它治病比你贵。」

我……

一口老血被怼到喉头，吐不出来也咽不进去。现在李怼怼第一个问题我大概能给他回答了，对呀，我噎着了，吃了他的一波全额输出，都快噎死我了！

在我还没缓过气来的时候。黑狗突然从里面衝出来一爪子挠在我的小腿骨上，我下意识的收回脚，黑狗又灵动的跳回了屋子里：「斗是，脏兮兮的，不准进来，个人爬，莫挨我。」（就是，脏兮兮的，不准进来，自己滚，别碰我。）

我刚想对黑狗发脾气。

「嘭」的一声，李怼怼的门关上了。

我提着一包食材，站在门口，有一丝丝的庆幸。还好……还好其他人都不在，我这个脸，丢得也不算特别难堪……

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啊！我还是得把李怼怼敲出来接着勾引啊，不然得坏陪陪他们的事儿啊！

我咬牙，刚想再敲一次门，但是在我刚抬起手的时候，李怼怼的门缝有轻轻的「咔哒」一声打开了。

李怼怼将门缝慢慢推大，这一次他带上了他的金边眼镜，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推了下眼镜框，仿佛是高中里最严苛的教学主任：「刚才忘戴眼镜，没看清楚，苏小信，你把你做贼的表情，再演一遍。」

妈的，带上眼镜的李怼怼，瞬间攻击力又上了一个level，但现在这样的状况又容不得我逃跑。

我只有硬着头皮看着他，听他说：「说吧，大清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张了张嘴，算了！拼了！今天这脸我不要了！

「因为，我想勾引你。」

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方寸时间，李怼怼抱在胸前，象征着距离与疏远的手微微一鬆，他的金边眼镜在鼻梁上微微下滑了两毫米，而他纤长的手指却没有及时将滑下来的眼镜推上去。

他看着我，漂亮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静谧的空间里，我听到了他屋里时钟滴答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是满心希望着，我在这边经过的每分每秒，最好都变成陪陪他们那边的一长段时间。

秒针大约滴答了十次，很可惜，陪陪那边的时间也幷没有因我的期待而变长，但是李怼怼的反应却来得比我想像中，更舒缓一些。

「苏小信。」

他没有立即将我怼回来，而是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又问：「你想……勾引我？」

我不管了！

「对，我想勾引你。」

李怼怼忽然上前一步，这一步，让他跨过了门槛，我与他之间，不管是空间距离还是心理上的距离瞬间被迫逼近。李怼怼的身高带给我莫名的压迫感，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说话不快，吐字很清晰，但气势却很压人，他一步步靠近我。

「我……」在他的压迫下，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知道一步步的后退。

「你知道什么叫勾引？」

我退到卫无常的房门上，卫无常和李陪陪一起去吸协了，现在幷不在家中。房门不会开，我却退无可退。

「你知道勾引一隻吸血鬼的人类，会有怎样的下场吗？」

忽然之间，「嘭」的一声，李怼怼的右手撑到我的耳边，我浑身一抖。抬头，看见了李怼怼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阴鸷眼神。隐藏在金边眼镜之后，仿佛是天上猎鹰盯住了猎物，带着凛冽的杀意。

「你知道你我的差别吗……」

他在生气。

因为我说我要勾引他，而生气。

他认为我……越界了。

他微微一张嘴，我惊愕的看见他嘴里的两个犬齿慢慢长长，在他张嘴的时候，微微露在下唇外面，牙齿尖锐，仿佛针尖，令人望而生畏。我有点……被这样的李怼怼吓到了……

现在的他和传说故事中说的吸血鬼一模一样。他把獠牙放在了我的颈边，我屏住呼吸连气也不敢喘一口。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猎物。」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居民楼里，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个非人类，是真的要杀我。

而我的生死，不由自己，全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