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夫妻俩阐述了下陆靖远的肿瘤情况以及两种可能的手术方案,可即使是这样,听到有一种手术是做根治性切除,陆靖远父亲陆大丰已经炸了,整个人怒发冲冠,两手狠狠地拍在她桌子上,“根治性切除?你什么意思?”
“直接给他命根子切掉一半?你想让我儿子当太监?”
被他这一震,苏雪桢桌子都晃了两下,她依然耐心道:“不是,只要肿瘤没有转移,左侧睾丸的功能一切正常,依然有生育能力。”
一旁的万容琨也被吓得不轻,赶紧站出来跟老师一起解释,“这位患者家属啊,您儿子那是肿瘤,不是旁的,肿瘤这东西它是会转移的。”
“进一步的情况要等进了手术室才能知道。”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陆大丰情绪已经崩溃了,脑海里反复回响根治性切除五个大字,嚎啕大哭:“这像话吗?男人天生就有两个,你非要给他切掉一个。”
“别跟我说什么生育能力还有,两个跟一个还是不一样的,这样你让他未来老婆怎么看!我儿子这是残了啊!”
陆靖远母亲童茗已经泣不成声了。
苏雪桢也不想给他们虚无缥缈的希望,毕竟现在看来,陆靖远肿瘤偏大,就算是良性,根治性切除的可能依然很大,她现在再说一遍还有保留睾丸的可能,虽然能缓解一时陆家人的情绪,但万一进了手术室,发现必须要根治性切除,切完出来,陆大丰说不定比现在更疯。
苏雪桢静静等他们发泄完。
陆大丰跟妻子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冷静下来了,就这一个儿子,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小儿外科水平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离了这里,别的医院恐怕更不行。
夫妻俩含泪听她说完,签字同意。
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八点,还有另外一份冰冻切片诊断同意书等着他们签。
全部签字同意后,万容琨送他们出去,回过身来,虚空抹了一把汗,“我刚才差点以为他要动手打人了。”
睾丸组织是否存在,对患儿未来的内分泌功能、心理健康,以及成年后的生育功能都有影响。
苏雪桢神色淡定,叹了口气,“现在孩子都是独生,家属一时难以接受也正常。”
“算了,去吃饭吧。”
万容琨打心底里佩服她,怎么在那种情况下做到面不改色的?不过转念再一想,可能也是过去经历太多习惯了。
怪不得人都说入行需谨慎,儿科这个坑,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万容琨欲哭无泪。
中午食堂有糖醋小排和鲫鱼豆腐汤,苏雪桢吃了午饭心情好了点,刚准备回办公室午休一会儿,陆大丰跟老婆心情是平复了,他亲娘唐小娥可受不了,来送饭听说孙子睾丸要被切了,差点晕过去,拿着拐杖气势汹汹找她算账来了,“谁?!!!”
“谁要把我孙子蛋蛋给切了!谁敢切我跟她拼命。”
唐小娥个子不高,使起拐杖打人却很利索,谁敢上前她就打谁,一闷棍敲上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周遭的医护人员和患儿家属也不敢上前,护士长好声好气劝她把东西放下,“这位家属,你冷静下。”
一旁的护士赶紧给保卫科打电话,“快来人,有患儿家属在小儿外科闹事。”
陆大丰跟童茗也是体面人,这会儿恨死老娘了,本来只有他们知道儿子生了什么病,这下好了,这么一闹,恐怕全医院都知道了。
郝从凤看到苏雪桢上楼,拉着她躲了起来,“你可别出去,这老婆婆厉害着呢,打到手了影响做手术。”
“就在这等保卫科来,到时候看他们家属意见,沟通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做手术,爱做不做,搞得我们医生就想把她宝贝孙子睾丸给切了一样。”
苏雪桢看这情况,真怕他们术后闹事。
保卫科很快出动来了现场,只花一分钟就把唐小娥制服了,她破口大骂:“你们这什么破医院,欺负我一个老太太。”
陆大丰脸面全丢完了,“妈,你回去吧,这事就别掺和了。”
唐小娥怒道:“不做了!回家!”
一直沉默的童茗爆发了,不顾形象跟她对骂起来:“不做,你说的倒轻巧,你是想我儿子死啊!你个老不死的。”
“我跟你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们家再生一个了!”
陆靖远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因为自己这个病乱骂成一团的家人,当即收拾东西要回家,苏雪桢一直观察着病房的情况,发现有苗头,及时走出来拦住了他,“你不能走。”
陆靖远不敢想自己没了另一半睾丸,别说结婚生子了,他就是跟朋友一起去厕所都不敢了,他无法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那简直是生不如死,他声音哽咽,沮丧道:“我不做了,死就死吧,我不怕。”
苏雪桢制止了他继续说气话,拉着他坐了下来,温声道:“阿姨工作以来,曾经接诊过2个跟你一样患睾丸畸胎瘤的小朋友,我们整个科室呢,一共曾接诊过21个患睾丸畸胎瘤的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