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试, 让自家男人于武去试了下,确定人没了呼吸,大惊失色,赶紧出来通知大院里的人。
岑柏一听她说是老周人没了, 加快了脚步,推开门又确认了一遍:“老周没了?”
“没了!”
许青青催他快些过去, “就差你们家了, 现在都聚在老周家商量后续该怎么办呢!”
“怎么这么突然?”
岑柏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许青青一边走一边说,“是啊,这谁都没想到。”
大院里动静太大,小孩子也都被吵醒了,赵曼怀里还抱着于贝妮, 怕吓着孩子,在门口又哄着钱海跟梁恩阳, 分身乏术:“明天还要上学,你们先回去睡觉。”
小孩子不懂事, 只知道这么大阵仗肯定有大事发生,哪能睡得着, 眼睛睁老大, 噘着嘴跃跃欲试想进屋看。
赵曼唱着摇篮曲哄着更小的于贝妮, 一不留神, 俩孩子就要窜进去了, 这么小的孩子看到老人去世的场面会做噩梦的,岑柏伸手迅速把俩孩子拎了回来,厉声警告:“听话!不准进去!”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除了害怕老师,就数警察了!
毕竟他们一不吃饭,爸妈就会恐吓说,不吃饭就会被警察抓走。
钱海跟梁恩阳还见过他穿制服的样子,知道他就是警察,再加上岑柏本就生了张不怒自威的脸,这么一警告,俩孩子立马怂了,躲在赵曼后面不敢不进去了。
岑柏跟着许青青进了屋,屋里亮堂堂的,站了好几个大人,汪晴跟谷红青正陪在老太太身边说着话,怕她做傻事,床上的老周身上盖上了一床竹席蒙面,直挺挺躺着。
大院里四个大男人正围在桌子前商量后续要怎么办,谁也没料到昨天还在跟他们分享桂花糕的老人在这个半夜突然没了。
世事无常。
钱天庆扶着桌子叹了口气,“人怎么突然没了?”
于武作为第一个过来的人,在老太太刚刚意识清楚的时候说过几句话,还算知道点原因,轻声道:“夜里睡觉呢,好像是一口痰没吐出来卡喉咙里了,呼吸不上来才咽了气。”
梁大志跟汤劲秋都没说话。
大院里谁不知道老周嗜烟如命,肺早就被吸坏了,整天又是咳又是吐的。
都是烟害的。
许青青瞪了于武一眼,揪他耳朵:“看到没,之后把烟给我戒了。”
烟鬼谁不知道这玩意对身体危害大,但哪是好戒掉的,老周人刚没了就催他戒烟,这跟咒他有啥区别,于武眉毛一竖,斥道:“说人家的事,别净扯到我身上!”
许青青被拉了面子,心里不舒服,但碍于大家都在,把这口窝囊气咽了。
大院里大家跟老周一家非亲非故的,后事只能帮点忙,要操办还是找他子女,梁大志年龄比他们都大一点,对人情世故也懂,自然而然当起了领头:“这事咱们做不了主,要找他家里人来操办后事。”
过去老人去世都是大办特办,吹吹打打,披麻戴孝哭一路让老人土葬,近几年政府老早就不让这么干了,都是火葬,拉去火葬场,骨灰要么放街道的安息堂要么自家人带回去,很多旧俗也都通通改掉了,流程简化许多。
岑柏知道老周有一儿一女,但都不跟他们一起住,儿子儿媳他们也没见过几面,就逢年过节来一趟,唯一的女儿也下乡去了,今晚都不是能联系上的。
他轻声道:“只能明天联系了。”
除了老周家里人,这谁能知道他们子女在哪,众人都看向一边坐着的周老太太,汪晴小声凑过去问:“婶子,您家儿子闺女电话号码知道不?”
老太太本来身子骨挺好,经过这一遭苍老了许多,神志恍惚,她连说了几遍才听懂,指了指床边的抽屉,“抽屉里。”
谷红青一听赶紧去翻那个抽屉,一阵扒拉后,终于在一个破旧药盒内部看到了用黑笔写着的两串电话号码,马上汇报:“在这。”
梁大志起身接了过来,又随便找了张纸把号码抄了下来,跟他们说:“明天我来打。”
“行了,今晚女人和孩子们都先回去睡觉,我们五个男的在这守夜,剩下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这会儿苏雪桢匆匆跟在后面也赶到了老周家,想进去看看,赵曼一看她也来了,一下子拉住了,“你这怀着孕呢!对孩子不吉利,别进去了。”
屋里的人看到她也纷纷劝阻,“别进来了,我们这都商量结束了。”
苏雪桢被大家伙这么一喊,停在了门口,岑柏连忙走了出来,搂住她往自己家走,“没事,都商量好了,我送你回去睡觉。”
“老周人真没了?”
大半夜的跟做梦一样,苏雪桢有点不敢相信,“怎么没的?”
“据说是一口痰卡喉咙气没上来,过了几个小时老太太才发现他没气了。”
岑柏慢慢把她送回家。
到家后苏雪桢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就是睡也睡不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