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的策划案是他今天早些时候才从庄康手里拿到的。原来闫致口中“轻微的暴力元素”并非什么血腥的东西,而是指容柯会化上受伤的妆容。封面的主题是无家可归的美人鱼,届时容柯会穿上定制的鱼尾,腹肌下方的两条人鱼线几乎要全露出来,是稍不注意就会走光的程度。他还会戴上华丽的珍珠首饰,与身上斑驳的伤痕形成鲜明的对比。光是看概念图,容柯就已经感觉到了这张封面会有多尖锐。比起兜售华丽和鼓吹商业,闫致想表达的显然是更深层次的东西,就连对时尚不感兴趣的容柯都能发现,他是想把人们对时尚的关注引向海洋环境。与此同时,他也没有丢掉他的时尚态度,至少从概念图上看,容柯会被拍得极具美感。手机突然弹出了微信提示,容柯抽空瞥了一眼,是闫致发来的消息。【闫致:你房间能洗澡吗】一起出行的人会这么问,多半是自己房间的淋浴出了问题,比如没有热水之类的,想看看别人的房间是不是也这样。容柯没有多想,简单回了一个字:【能】不出半分钟,敲门声响起,闫致肩上挂着毛巾,手上拿着换洗衣物,径直越过开门的容柯走进房里:“我很快就好。”容柯愣在门边:“你来我这里洗?”“我刚问你了。”闫致说。中文果然是博大精深,容柯理解的“能”是客观上这个行为是否可以完成,而闫致口中的“能”却是主观上允不允许。“你自己房间不能洗吗?”容柯问。“水管的接口很松,水上不去。”闫致道,“老板说明天买条新的来换。”见闫致已经要走进卫生间,容柯暂且关上房门,叫了一声:“闫致。”闫致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容柯。容柯故意没有说下文,希望闫致能觉察他的意思,但某人显然毫无想法,一副“然后呢”的表情看着容柯。容柯放弃了,开口道:“你是gay吧。”暂且不提搞时尚的男的就没几个直的,容柯第一次见闫致时gay达就嗡嗡作响。“是。”闫致大方承认,“怎么了?”还怎么。两人性向相同,大半夜过来洗澡正常人都会想歪。当然,以这旅馆的环境,容柯相信闫致房间的淋浴是真有问题,但至少在闫致眼中,容柯还是有夫之夫,难道不该注意点吗?“哦,你放心。”闫致似乎终于明白了容柯的意思,“我不是个随便的人。”说着,他脱掉了身上的短袖,露出线条明显的上身,扶着卫生间的门问:“可以洗了吗?”容柯:“……”行吧。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啦的水声,磨砂玻璃上的人影清晰可见。容柯靠在床头看策划,尽量让注意力不被水声引走,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某知名瓜田正激烈地讨论着与他有关的新瓜——
【大瓜,q在海岛拍封面,有人看到yz进了rk房间】-看来rk能拿下q开年封,果然是和yz有什么-太明显了,不然他凭什么上-新来的,rk和yz是谁-问个问题,他们俩谁在上面-rk吧,yz偏美型那类-可靠消息,yz不到十五分钟就出来了-靠,rk持久力这么差?-那yz图他什么,怎么看都应该是yz在上吧-不可能,美神不可能十五分钟,还是rk吧……第二天的拍摄要追晨光,团队一行人天还未亮就来到了海边的白沙滩。国内其他地方的白沙滩都开发成了景区,海滩上乌泱泱的都是人,而这座偏远的小岛逃过了旅游开发的魔爪,海滩上一片纯净,为拍摄提供了绝佳的场地。容柯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换上了两米来长的鱼尾,两个化妆师各司其职,一个为他脸上和身上上妆,一个在他腰腹处画上鱼鳞,以便皮肤和鱼尾相接的地方看上去不突兀。柔软的笔刷在皮肤上游走,弄得容柯有点痒。就在化妆师不停往下调整鱼尾时,一旁的闫致叫住了她:“这样就可以了。”化妆师放弃了往下画,容柯却说:“还可以继续。”“你确定?”闫致说,“可能会有‘毛发’钻出来。”他说得很委婉,用的是毛发这个词。“我已经处理干净了。”容柯说。拍照就如同拍戏,既然容柯已经提前知道有这种妆造,那自然会好好准备。闫致有些意外,扫了一眼容柯那里,好奇问:“你平时也会处理吗?”两个化妆师不约而同地动作一顿,一副闻到了八卦气息的模样。容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眼神对闫致说:你可闭嘴吧你。化完妆后,造型师拿出了品牌方赞助的珍珠首饰小心翼翼地为容柯戴上,原本俊朗的面容霎时带上了几分柔美。容柯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不习惯。这会儿天光已经出现,正是拍摄的好时机,而直到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把容柯移动到水里去?要容柯自己蹦过去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处理好的鱼尾又会弄乱。答案似乎只剩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