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不安分
这几日阿宴只和陈挽凝时常一起说话,难免冷落了容王。开始的时候还好,他也忙着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一直到这一日,他忽而挑眉问道:「为何总是不见王妃的影?」
一旁素雪只好笑着道:「王妃去和陈姑娘说话了。」
陈姑娘?
容王很快想起,这就是上辈子他那个只打过一两次照面的侧妃了。
要说起来,这也是他后宫之中唯一得了善终的女子了吧,记得她后来一直在后宫之中自己种花种草的,也乐的自己不过去打扰。
容王欣赏她的品性,于是对她的封赏也算丰厚,过年过节也不曾亏待了她。
这一世,她能嫁给顾松那么一个热血男儿,成为镇南候夫人,这也是算自己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只是,他既如此厚待于她,却也看不得自己的王妃整天围着她转的。
当下,容王便瞇着眸子,淡淡地吩咐道:「去请王妃回来吧。」
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品着茶,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见阿宴婀娜着走进来了,见了他便是带着笑:「你可算忙完了?」
这几日他干的那些事,动静实在太大了,以至于驿站门口那热闹得都能赶集了!
容王点头,淡道:「嗯,再不忙完,怕是王妃都要跟着别人跑了。」
阿宴听着这话实在是不像话,抬手将手里的帕子扔过去,笑着斥道:「胡说什么呢!」
容王接过那帕子在手,清冷的脸庞也是笑了:「准备下,明日咱们就去洪城。」
话音一顿,他眸中透出一点意味不明:「有人怕是等了我们许久了呢。」
这一日,一班人等开始收拾启程前往洪城了。因这一次既有嫣儿姑娘,又添了这陈挽凝,却是不好容王再和阿宴同乘。
于是这一次是容王在外面骑马,而阿宴带着两个孩子,陪着两位姑娘家在马车里坐着。
幸好这容王府的马车宽敞舒服,多坐几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这一路上,陈姑娘一直逗着子柯玩耍,她生性沉静,如今却是喜欢子柯这般顽皮活泼的娃儿。
而阿宴则是搂着子轩,嫣儿姑娘呢,便在一旁看着。
因陈姑娘和阿宴没事就逗弄着两个娃儿,倒是显得冷落了嫣儿姑娘,这嫣儿姑娘自从那日被朱桃说了一番后,行事小心谨慎了许多。
只是如今看着陈挽凝和阿宴说说笑笑的,她便有些不喜,想着同样是客,她怎么就讨了容王的喜欢呢?
于是便试探着插口道:「如今陈姑娘要去洪城外祖母家,怎么也不见族中兄长接送?」
这话都是戳中了陈姑娘的痛楚,低头笑了下,淡道:「原本该是我堂兄接送的,只是如今他也忙着,没办法。不过原也没什么,到底有奶妈陪着呢。」
嫣儿姑娘笑了下,不由嘆息道:「要说起来,陈姑娘这门亲事,也实在是好。如今洛北几大家虽则是称书香门第,可是却也渐渐衰败下来了呢。」
陈姑娘听到此,眸中带着几分黯然,却是只笑不语。
一旁的阿宴听了,却是有些无奈,其实这一路上,嫣儿姑娘几次勾搭容王,她心中早已不喜,于是上次处罚品玉和含香便叫来了她,正所谓一箭双鵰,既惩处了品玉和含香,又敲打了这位嫣儿姑娘。
不曾想,如今她依然不安分,竟然言语间指着陈姑娘高攀了哥哥顾松。
这是她未来的嫂子,她当然不愿意看她被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姑娘欺负,当下便笑道:
「我时常和殿下说,这门婚事还真真是我们顾家高攀了呢。洛北陈家,那是多少年的书香门第啊,这样的人家教养出的姑娘,我原本还想着该是如何的娴静聪慧,后来见了陈姑娘,我才知道,世间竟有这般淡然平和的女子。要说实在话,嫁给我那哥哥,还真是委屈了陈姑娘你呢!」
说着这个,她轻佻了下眉,将那笑意收敛,话音一转,淡道:「若说起来,嫣儿姑娘也实在是让人嘆息,走了这么一次燕京城,竟然连个婚事都没定下来,这一趟——」
她笑了下,缓缓地道:「也还真是白去了呢!」
嫣儿姑娘一听这个,顿时脸上泛红,眼眸就泪盈盈起来,她低着头,委屈地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若是寻常,看了这么一个可怜姑娘,谁不心疼啊,可是如今陈挽凝却是彷佛没看到一般,笑着对阿宴道:「王妃,你若再拿我的婚事说笑,我便打你!」
这几日她们早已经混熟了,开玩笑都是惯了的,是以言语间早已不像初见时那般拘谨。
这边阿宴干脆笑道;「你若敢打我,我便告诉我哥哥去呢。」
一时陈姑娘忍不住轻轻「呸」了一声,当下两个人都笑了。
那嫣儿姑娘先是被阿宴抢白了一番,落了个没脸,后来又见这两个人在这里说说笑笑,可真是一家亲。而自己呢,低着头要哭不哭,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可是这两个人却是根本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