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还是不见,阿宴顿时好生羞愤,瞪着容王道:「看你这浪荡的,把我小衣丢在这里,若是被个宫娥太监看到,传出去,这可怎么是好!」
容王倒是不急不躁,淡道:「我命宫娥守在这里,慢慢找来就是。她们即知你们曾夜宿此处,既得了小衣,焉有不送还的道理?」
阿宴想想,原本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她到底没有他那么坚实的脸皮,竟然也不曾脸红。
没奈何,心里还记挂着她两个孩儿呢,当下只好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离开了书房,匆忙回到了寝室内,却见子轩和子柯都已经醒了,他们乍然来到了新地方,正在那里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四处看呢。
见到阿宴过来,两个人都扭过脸儿来,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兴奋,衝着阿宴这个方向用那小手抓啊抓,彷佛在说「娘亲过来抱抱……」
阿宴一见他们两个,就忍不住笑起来,眸中顿时没有了刚才面对容王的没好气,当下赶紧笑着过去,抱起一个在怀里,轻软的小骨肉啊,真是把一颗心都熨帖的舒服,怎么看怎么喜欢。
要不怎么说孩儿就是娘亲的心头肉呢,可不就是么。
她这里抱着子轩,那里子柯却是不甘寂寞,对着阿宴开始抓挠,小嘴儿瘪着,那小模样竟然有几分委屈,彷佛在说,你怎么抱哥哥不抱子轩呢。
奶妈从旁看着此番情景,也是笑了:「这两个小世子,可都是人精,以后长大了怎么了得!」
容王从旁看着阿宴那一脸的疼惜和喜爱,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了。
总觉得她爱两个孩儿比爱自己更多几分呢。
容王下巴微紧,侧眸看着眼前情景,心道看来还是要晚上多卖点力气,早点让她生一个小郡主来。
阿宴正抱着子轩在那里亲呢,忽觉得一阵凉意,抬头看过去时,却见容王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那眸光,竟有几分不怀好意。
这是怎么了?
阿宴清澈的眸中泛起疑惑。
容王面无表情地走到阿宴身旁,拧眉望着自己的大儿子:「子轩好像越来越胖了。」
阿宴点头:「是啊。」
可是胖就胖吧,小孩子白白胖胖的多好看啊,软糯得跟个糰子似的,你犯得着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儿子吗?
容王淡淡地提议道:「太胖了,你这么抱着他,累坏了怎么办。」
说着,他体贴地伸出手:「来,给我抱吧。」
就在阿宴和容王夫妻二人抱着白胖的儿子说话的时候,这边翊坤宫里,凝昭容一大早就被带到了仁德帝面前。
她月子里本就没有养好,此时饿了整整一夜,整个人眼神都呆滞起来。她被关起来后,整夜不能入睡,就在那里咬着指甲拚命地想,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皇后要这么对待自己。
如此一夜下来,她被人带到了仁德帝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都彷佛崩溃了。
仁德帝低首望着跪在那里,浑身瑟瑟发抖,头髮凌乱的女人,一时他竟想不起,昔日自己曾经宠幸过这样一个女人,并且还使得她有了身孕?
仁德帝厌憎地瞇起冷厉威严的眸子,淡道:「顾凝,你可知罪?」
孝贤皇后从旁坐着,安静柔顺地摸着肚子,此时听到仁德帝这么说,淡道:「你设计戕害柔妃腹中皇胎的事儿,皇上如今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是趁早招认了吧,免得连累家里。」
凝昭容听到这话,怨恨的目光嗖的一下子射向了皇后:「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我没有害过柔妃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孝贤皇后低头,对仁德帝恭敬地道:「皇上,这个妹妹,自小就是如此刁蛮,昔日她怀着竹明公主的时候就是百般折腾。如今更是性情暴躁,臣妾已经说尽好话,奈何她根本听不进去。」
仁德帝听到这话,淡道:「皇后,那该怎么办呢?」
孝贤皇后微怔,沉默了半响,只好道:「带宫娥秀云。」
一时那秀云上来了,跪在那里,瑟缩地道:「皇上饶命,一切都是凝昭容做的,和奴婢实在不相干啊,而且奴婢也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要害柔妃腹中的胎儿。」
孝贤皇后见此,便道:「秀云,到底怎么回事,你且说来听听吧。」
秀云低头,泣声道:「自从凝昭容进宫以来,秀云一直陪伴在凝昭容身边,后凝昭容去了皇宫外的那个小院子里,秀云也是跟着去照顾凝昭容的,奴婢一直兢兢业业用心照顾凝昭容,谁知道那一日,凝昭容无意间听说宫里柔妃和皇后都怀了皇上的子嗣,她当时恨得就只咬牙,说是只有她才有资格怀下皇上的子嗣,说那些人凭什么。」
凝昭容听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秀云:「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谁知道秀云却瑟缩着,一连磕着响头,泣声道:「皇上给奴婢做主啊,凝昭容真得说过的,奴婢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
仁德帝厌倦地闭上眸子,淡道:「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