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会就在哥哥的脚底下坐着睡着。
一时心里有些发酸,今日她为盛宠之容王妃,在皇宫中不过一天而已,她就已经疲惫不堪,心力交瘁。
此时竟无法想像,当幼小沉默的容王陪着他的皇兄长在这深宫之中的时候,那个小小的孩童,心里在想着什么。
阿宴将脸埋首在他坚实的脊背上,轻轻地磨蹭,柔声呢喃道:「永湛,我忽然觉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好可怜啊。」
曾经的自己,总是以为当时的九皇子永湛是那么的冷漠和奇怪,如今想来,却是满满的辛酸。
彼时的宁王妃,招待宾客,尽享繁华,可是他一个六岁的孩童,却孤零零地坐在桃花树下,沉默地看着那平静的碧波湖水。
当阿宴抱着怀中那个高大沉默的少年,心中洋溢出类似于母爱的一种心疼时,仁德帝正坐在皇后的寝殿之中,脸色冷沉得可怕。
他那怀了三个月身子的皇后,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寝殿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太监和宫娥们早已经退下。
殿内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泽,可是却依然无法消弭寝殿内那股浓浓的萧杀之气。
许久后,仁德帝终于开口,不喜不怒,语气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皇后,朕听到了太多说法,可是现在,朕要听你说。」
皇后仰起颈子,无畏地直视着仁德帝。
作为一个妻子,她从开始对这个男人的嫌弃与敬而远之,到后来的敬畏和接近,最后是服从和柔顺。
无论是那一种,她都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而坦然地望着过仁德帝——这个她的夫君。
皇后咬着唇,望着仁德帝那看不出心思的双眸,终于说出自己的猜测:「皇上,臣妾以为,此事和容王妃难逃干係。」
仁德帝垂眸,不言语。
皇后见此,鼓起勇气,继续道:「容王妃绝非皇上以为的那么简单,此女长永湛三岁,却在容王年幼之时与永湛有私。皇上可曾记得,永湛十三岁时,曾有梦中事,就在那一晚之前,那时还未和永湛定下婚事的容王妃,就曾和永湛私下授予。」
夜明珠淡淡的光辉中,仁德帝神色难辩。
皇后瞇眸,跪着上前,一狠心,继续道:「容王妃,她自小行径怪异。九岁之时,她生了一场大病,生病之前,她性情嚣张跋扈,可是生病之后,整个人性情都变了,开始变得心思诡异,行事奇特。当时宁王府中臣妾恰好宴请了众位命妇前来,那时候一班小姑娘心中想得无非是赏花踏草,可是她呢,她却一心去找了永湛,就那么牵着永湛的手,陪着他说话。」
沉默了许久的仁德帝终于挑眉,淡淡地道:「皇后的意思,竟然是这容王妃年幼之时便怀揣不轨之心,可以勾引了永湛,使得永湛为她神魂颠倒。后成功嫁给永湛,野心勃勃,竟然意图谋害皇嗣」
皇后深吸一口气,终于咬牙道:「不错。而且不但如此,此人行事诡异,怕是有邪物附体,望皇上明察。」
仁德帝闭眸,并无言语。
皇后见此,又道:「皇上,纵然永湛他少年早熟,身经百战,在那沙场之上,他用兵遣将确实出神入化,可是再怎么样,他也只有十七岁啊!他又是自小沉默寡言冷心冷情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十三岁上就那么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呢?皇上难道就没想过,这容王妃到底施了什么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