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外面传来消息,却是宫里出事儿了!
阿宴微惊,忙让那小厮细说,那小厮这才道:「前几日不是宫里得了一些螃蟹吗,当时给各宫里各分了一筐,给咱们府里还送了几筐呢。如今听说,那凝昭容,因为吃了这螃蟹,肚子里一直沉甸甸的凉,如此熬了两日,听说现在忽然开始腹痛,怕是要早生了,这是如今这孩子还不足月份呢。俗话说得好,七活八不活,怕是这皇嗣都有危险了!如今容王正陪着皇上在御书房里等消息呢。」
阿宴听到这个,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一个有身子的人,便是不喜欢那凝昭容,可是唇亡齿寒,况且自己也吃了三个蟹黄的!
一时捂着肚子,便觉得悔恨难当,实在不该因为一时口馋,竟然吃了那个,万一肚子里有个什么好歹,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小厮又道:「皇上还说了,命御医赶紧帮王妃也看看,殿下说,不用御医,就请欧阳大夫再过过脉好了。」
阿宴想想也是,当即请了欧阳大夫过来。
这欧阳大夫瘸着腿,过来把脉后,点头道:「王妃不必担忧,说是有身子的妇人不宜吃螃蟹,可那也是不可过量,便是偶尔吃一个两个,没什么事儿的。凡事儿放宽心一些,安心养胎就是了。」
这话一出,阿宴可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送走了欧阳大夫后,阿宴便一边胡乱做些针线,一边等着容王,如此一直到了二更时分,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便自己上床睡去了。
也不知道是三更还是四更的,阿宴感觉到有人正用大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朦胧中醒过来,却见昏暗的灯光中,容王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肚子瞧。
阿宴揉着眼睛,含糊地问道:「凝昭容怎么样了?」
容王眸中冷沉沉的,声音也透着凉意:「生了。」
阿宴睡意一下子全无:「皇子还是公主?」
容王淡道:「是一个公主,很小,只有三斤六两,据说跟个小猫儿一般,怕是养不活。」
阿宴听了,摸着自己的肚子,嘆了口气:「其实她也八个月了啊,怎么孩子这么小。」
都是做母亲的,一听这消息,便觉得心酸和难受。
容王抬起眸来看了她一眼,这一瞬间,阿宴好像发现他眼睛里有什么惊惶一闪而过。
不过闪得太快,阿宴再定睛看时,却见容王的眼睛犹如古井一般,平静无波,你怎么也找不出任何涟漪。
容王上了榻,半趴在阿宴肚子上,侧着脸将耳朵贴在阿宴肚皮上,仔细地去听里面的动静。
阿宴抬起脸来去看,却见他俊美的脸庞上都是认真。
阿宴拿手揉了揉他的头髮:「你怎么了?」
容王哑声道:「我要听听我们的娃儿是不是在里面睡得好好的?」
阿宴点头:「这个时候,人家自然是好好地睡着呢。」
容王用略显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后来又从后面将她那样环绕着,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就这么亲密地搂着。
他温热的喘息就在她耳边萦绕,他低哑地道:「阿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来的,是不是?」
阿宴小声道:「嗯。」
可是容王却彷佛依然有些不安,他抚摸着那肚皮,低声道:「我母妃生我的时候就是难产,原来并觉得有什么,可是今天皇兄和我说了好多,他说了母妃生我时候的各种事儿……」
他说到这里,语声竟然有些哽咽,他用唇胡乱亲着阿宴的耳根:「阿宴,我忽然好担心,好担心你出什么事儿。御医说了,双胎生起来更艰难,我都有些恨了,怎么是双胎呢。」
阿宴忙握住容王放在自己肚皮上的手,柔声道:「永湛,我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会好好的生完孩子,然后陪着你和孩子的。」
我好不容易得了你这么俊美体贴的夫君,对我如此疼宠,人生如此美好和满足,我会长命百岁,笑着去陪你走过这一辈子。
容王用灼烫的薄唇,凌乱地亲着阿宴的髮丝,又绕过去亲她的下巴,轻柔蜜意,小心翼翼地如同亲着一个婴儿般。
「阿宴,你必须陪着我,陪我一辈子,不然便是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他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