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红着脸睨了容王一眼。
容王无辜地躺在那里,半瞇着眸子,享受着阿宴的服侍。
阿宴忙用夏被将他下面盖上,开始要擦拭上方。因为他胸口那里有伤,难免要小心地绕开。
阿宴轻柔地解开衣衫,却见那绷带就这么缠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上面也不知道怎么沾染着一点血迹。
一时眼圈又有些红,虽说他看起来好像跟没事儿似的,还有心想着那风花雪月的事儿,可谁的男人谁心疼,伤成这样,她看着就难受。
容王虽然是半合着眸子的,却彷佛感觉到什么,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他没说的是,以前也不是没受过这伤,那时候伤得再重,也没人心疼呢。
服侍的人倒是有,一把一把的。
阿宴越发怜惜地帮他擦拭了好了身子,又轻柔地重新盖上了。
「你可不许再想其他,乖乖地把那汤羹喝了吧,在外征战,原本膳食不如家里。如今既然受了伤,又回到家,那就每日都好好补着。」
一时侍女奉上那汤羹,却是重新热过的。
阿宴端过来,轻轻地吹了,一点点地餵给他吃。
这一次容王倒是听话,就着她的手,就那么一口一口,犹如一个孩子般,把个汤羹喝得一点不剩。
阿宴看他分明是合着眸子根本没看的样子,可是汤来了,人家马上就知道张开口,她一勺子就把汤餵进去了。
倒是像餵小孩一般。
阿宴忍不住想笑。
这边还没笑呢,容王便挑眉:「笑什么呢?」
阿宴心知若是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给他听,他难免不悦,便赶紧收了笑,哄着道:「好啦,现在汤羹都喝完了,我再让人拿来茶水,你漱漱口,这就躺下歇息吧?」
容王点头:「嗯。」
阿宴见此,越发觉得他实在是听话,一时都不忍住想伸手去拍拍他的脸颊呢,不过到底是忍住了。
谁知道容王马上又提议道:「那你陪我一起躺着吧。」
阿宴看看时辰,也是快天黑了,便只好道:「也好。」
当下两个人重新躺下,身子挨得近,又是难免亲亲摸摸的,不过好在一个大着肚子,一个受着伤,又是刚刚有过一次的,也就勉强忍下了。
躺在那里,其实一时也睡不着,就在那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后来还是容王开始问起他走了后,家里的种种。
阿宴都一一给他说了,有些地方阿宴说得不够清楚,他还要细问问。
「那一日在宫门前,是车马一时没过来,所以你才等在那里?」容王面无表情,就这么淡淡地问道。
阿宴靠着他,点头:「是,有时候那些车马等在宫门外,时候一长,便去门房那里讨口茶水喝,这也是有的。」
说着时,阿宴微诧,望着容王水波不动的眸子:「怎么,你担心是有人故意害我?」
容王却并没回答:「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便是有什么,我自然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的。」
一时容王抬手,轻轻抚了下阿宴纤细的背,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也是受委屈了。」
想着阿宴受了高热,府里没个主事儿的,只能是派了人去宫里求见皇兄的情景,他英挺的眉便微拧了起来。
阿宴却笑着道:「原本也没什么,不过是生了场病罢了。」
一时她又想起那日的永福郡主,那笑便收敛了,握着容王的大手,轻轻捏着,小声地道:「说起来,那永福郡主也是可怜呢。」
想起那一日的情景,阿宴便有些不安。
她现在受尽容王宠爱,满燕京城里哪个不知,都道她好福气的。怕是众人都想着,她这样的人儿,该是什么心事都没有,只一味地享福就是了。
可是她想起永福郡主用那疯狂而痛恨的眸光盯着自己,犹如恶狼一般向自己扑来的情景,她就忍不住难受。
半响后,她终于喃喃地道:「永湛,那永福郡主她死了吗?」
容王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地道:「不知道。」
阿宴想想,不免嘆息:「其实,如果她死了,倒是好的。」
成王败寇的,她父亲那是和皇上作对的人,如今死了,她无依无靠的,落是死了,也省得受罪吧。
容王眉目间便泛起一丝不悦,搂着她道:「你不必去想别人的事儿了,还是想想夫君刚刚回来,该怎么好好服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