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大喜,忙要坐起:「可是真的?」
惜晴忙过去扶起阿宴,吞吞吐吐地看着她脸色,却是又道:「不过,不过来人还说……」
阿宴听着这话,顿时那一颗心就直直地往下坠,一时便觉得手脚冰凉。
那曼陀公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惜晴见她脸色顿时煞白,忙道:「王妃,王妃你别担心,来人说,殿下虽则是受了伤,可是并无大碍的,只需要静养一些时候就好了!」
阿宴扶着额头,头晕目眩地问道:「喔,受伤了啊?」
惜晴担忧地点头:「是的,不过不要紧的。」
阿宴动了动眉:「还听说其他消息了吗?」
惜晴一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其他消息?那倒是没有?」
阿宴起身,抚摸着肚皮,面无表情地站了好久,半响后说了句:「原来只是受伤了啊!」
惜晴顿时无言以对,瞪大眼睛,难以理解地望着自家王妃。
三个时辰后,这个「只是受伤了的」容王被抬入了容王府的正房之中,并且安放在榻上。
阿宴此时已经抛却那曼陀公主的忧虑,满心等着自己的夫君,结果待看到他如今看着好像很虚弱地躺在榻上,胸臆间那里的衣物似有若无地泛着红,她顿时发现这「只是受伤了」实在是看着让人心疼。
她一下子扑过去,坐在榻边,怜惜地抚摸着容王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往日总是冷硬冷硬的,只是面对自己时会很难得地泛出一点柔意。如今呢,他却是就这么躺在那里,连上榻都是要人扶着上来的!
阿宴的心一抽一抽的,就如同被人拿针尖对着扎一般,疼得厉害。一时她伺候在一旁,那眼泪就劈里啪啦地往下掉。
谁知道她眼泪刚掉下,这边容王就蹙着眉,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消瘦的小脸儿,满怀愁绪,就这么在自己眼前红着眼圈掉眼泪。
容王拧眉嘆了口气:「哭什么,你的男人又没死。」
打仗打久了,人脾气难免比起往常来有点爆,说话也越来越直接了。
阿宴一听这个「死」字,顿时把那担忧了这么几个月的愁绪全都翻腾了出来,又气又心疼,在那里哭着怪道:「你都受伤了,还说什么死不死,你这不是诅咒自己吗?你这个笨蛋!」
说着就恨不得抬头去挠他,可是手下去了一半,意识到他受了伤,就硬是收回来了。
最后终究气不过,还是抬手捏着他的大手,轻轻地捏了那么一下:「以后不许说死。」
容王见她这样,也是笑了。
他柔声道:「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吗?」
阿宴抹抹眼泪,托着鼻腔道:「还不是你,好好的受伤了,提前也不知道给个信儿,这都到燕京城了,这才派人过来说,可真是把人给吓坏了。」
容王抬起手来,修长的对手抚过阿宴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别哭了,这不是怕你多想。派过来送信的说我受伤,到时候说不清楚,你又是爱想的,还不知道哭几天呢。」
阿宴只觉得那触碰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竟十分粗糙,忙握住,将那大手反过来看手心,却见手心里指腹那里都是茧子。
她心疼地咬着唇:「知道的以为你是去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干苦力了呢,把个手弄成这样。」
一时她又看着容王的受:「这伤怎么回事,到底多重,伤了多久?是被什么伤的?」
容王见她连珠炮一般地发问,也知道她心急,当下道:「也就六日前,羌国打败,背后却派了人过来刺伤我。这伤并不重,只是伤到胸口,是以不好站起,这才要躺几日。」
阿宴见他精神还好,一时心里才多少放下些,此时恰好丫鬟端过来汤煲。
阿宴过去,亲自接过来,捧到容王身边:「这是特地给你炖的人参鸡汤,你先多少喝些吧。」
容王点头。
于是阿宴在丫鬟的协助下,将容王扶起来,后面靠着一个软枕,他就这么半躺着。
阿宴拿起羹勺,先舀了一勺,自己先轻轻吹气儿,待吹到不烫嘴了,这才送到容王嘴边。
容王此时躺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