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怀疑自己这个弟弟脑袋有点问题。
因为他的母妃当时是难产生的永湛,就怕生的时候拖得太久了,导致脑袋憋坏了。
当年才十五六岁的他,颇为忧心忡忡了一段时间,偏偏这事儿又是不好轻易对父皇讲的。
谁知道永湛长到两岁多,有一次听他在那里读书,竟然是只听了一遍就会了。
后来他不信邪,就随手拿了当日御书院里其他学生做的文章,保证是永湛没见过的,他念,永湛听。只念了两遍,永湛就能倒背如流了。
于是仁德帝这才发现,自己的弟弟天资过人。
发现了这个后,仁德帝开始琢磨,为什么他小小年纪,不像其他的娃儿那般爱蹦爱跳呢?
他琢磨了很久后,恍然大悟,一定是在宫里太憋闷了。
别的皇子都有个母妃照料,他虽则到底被父皇分了一个王昭仪来照顾,可是那王昭仪哪里上心呢,永湛也根本不和她亲近。他小小年纪的,没有母亲疼爱,又总是受人欺负,所以他养成这个性子啊。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仁德帝赶紧求着父皇赐婚,开府,然后又求着父皇把永湛也带出去了。
虽然中间有几年他在外打仗,不曾见过永湛,可是却一直写各种书信给他,教导他好好读书,也会说战中的各种趣事给他,可惜的是,他那宝贝弟弟的回信却总是简短到不能再简短了。
及到永湛七岁,他就把永湛带到身边,亲自教导他,还带他去看塞外风景,带他忙里偷閒去爬山涉水,可惜的是,无论如何,他这个弟弟依然是无情无绪,跟个石头一样。
仁德帝用了差不多十六年,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弟弟天生就不会动怒的。
结果呢,现在,才成亲两个多月,他好像会笑了,还会生气了。
这一生气,还是生这么大的气。
容王听到皇兄这番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皇兄,我觉得你若有这个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广洒雨露,赶紧开花散叶吧。」
仁德帝听了嗤笑一声:「朕这是在说你呢,不要转移话题。」
说着,他招了招手:「过来过来,你好好说说,我想听听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容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恭敬而从容地道:「皇兄,我先走了,这仗眼看着要打起来,实在是耗不起时间。」
说完这个,他也没待仁德帝允许,就这么走了。
容王离开了皇宫,也没去军营里,而是径自回王府去了。毕竟军营里的事儿再大,也不是非缺了他一天不可。
回到王府后,茶水都不曾喝一下,先把今日的事大致给阿宴讲了一遍。
阿宴这个时候已经很平静了,她听到这些事情后,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这下子,容王反而有些不解其意了,便揽着她道:「凝妃我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的,不过目前她怀了我皇兄的孩子,总是要等一等的。现在她已经被囚禁于后宫之中,等到她生下孩子……」
容王话说到这里,声音便沉了下去。
谁知道阿宴却抚着容王俊美的下巴,轻轻摇了摇头:「永湛,其实你做得已经够多了,真得不必再做什么了。」
容王听到这个,不解地望着阿宴。
阿宴笑了下,垂眸道:「这件事,我来来去去想了一天。她们有害我之心,但终究我也没着她们的道。如今事情暴露,就算你不做什么,她们也已经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惩罚。二姑娘呢,这次肯帮四姑娘做事,无非是想为自己的夫婿和孩儿求一个好前程,可是出了这件事,不但她夫婿和孩子的前程怕是毁了,她公公的前程也怕是完了。如此一来,她在夫家难以立足,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其实已经是最可怕的惩罚了。」
她都不必想,就能预见到自己这二姐姐的后半辈子,还不知道怎么个凄凉呢。
她靠在容王的胸膛上,轻轻地道:「至于凝妃呢,我想着皇上乃是仁圣之君,自然容不得后宫妇人如此歹毒,怕是从此后凝妃再也不能得到皇上的欢心。对于一个后宫妃嫔来说,君王的冷落已经注定她一世的孤苦了。」
本来后宫妃嫔,若是不得帝宠,那就几乎等于受了活寡,现在她却又惹出这般祸端来。
至于凝妃的孩子,阿宴通过那五姑娘的事,以此类推,怕是这孩子从此和凝妃是没什么瓜葛了。甚至皇后若是不顾念这姐妹情,再狠的事儿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她今日一直在想着这个事儿,如今也有点疲乏了,便偎依在容王身上,轻轻地道:「我昨日问你,你会不会帮我欺负她们,你说会。可是现在你已经把这件事查清楚,又揭露出来了,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我也不希望你做什么了。」
容王拧眉,淡声问:「为什么?你心里不是有恨吗?难道你不想看着她们下场更凄惨,看着她们为她们对你做的事情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的话,意有所指。
不过阿宴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以为他讲的是昨日的事儿。
阿宴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