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着眉抬起头:「皇兄,你之前宠人家,未必是真宠,还不知道是哪个让你不悦,要略施警示呢。」
这皇兄的性子,容王倒是也知道。自己那皇嫂把个嫡亲妹子弄进宫,这心思路人皆知的,皇兄难免不悦,也懒得责备,干脆就来了这么一招。
还不知道这几日那皇嫂是怎么被放到火上烤着呢。
想到这里,容王扯唇轻笑了下,道:「如今不愿意宠了,那又于我有何干係?这都是你自己的后宫妃嫔,我自然是远着,可担当不起这祸乱后宫的名声啊!」
仁德帝听得那「祸乱后宫」顿时又怒又笑,抬手起来,拿着一个黄石纸镇衝着容王扔了过去。
「臭小子,你敢胡说八道!」
容王从皇宫里回来后,闭着眼,默了一路。
一路无言,回到暖阁里,恰好阿宴将前些日子一直在绣的绣品从绷子下取下来了,高兴地拿给他看:「瞧,我这绣得怎么样?」
容王只看了一眼,便道:「还好。」
阿宴听了,顿时那笑收住了,将那绣品放到了一旁,先帮着他更衣,然后才过来,捧着他的脸:「怎么了,我看你有点不高兴?」
容王挑眉,淡淡地凝视着阿宴:「你怎么看出来我不高兴了?」
阿宴歪头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眸:「这里。」
虽然他一样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有时候,他的眼眸中是寂寥和冷漠,有时候却是带着一丝温暖的。
阿宴踮起脚尖,拉着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来,然后轻轻亲了亲他的眼睛:「你怎么了?」
容王面上终于浮现出一点温暖,借势抱住阿宴纤细的腰肢,沉沉地道:「阿宴,你知道吗,我出生的时候母妃就去世了。虽然父皇在,不过父皇不是我一个人的父皇。」
阿宴点头:「我知道。」
她忽而想起,自己两世遇到他,最初的最初,彷佛都是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寂寥地站在桃花下,就那么被自己砸个正着。
容王凝视着阿宴绝美的姿容,温暖明亮的双眸,温声笑了下,继续道:「没有人真心在乎过我,除了我的皇兄。我是皇兄养大的,是皇兄精心照顾着养大的。后来稍微大些,他即使身在边疆,也把年幼的我带到身边,亲自教我书法,教我兵法,教我如何打仗。我所有会的一切,都是皇兄教给我的。」
容王所说的这些话,阿宴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一时并不明白,容王为何忽然说起这个,此时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靠在容王怀里,静静地听他这么说。
容王笑了下,忽然又道:「皇兄于我,亦师亦父亦兄,他对我那么好,所有我想要的,他都毫不犹豫地给我。」
哪怕其实他自己,也有点喜欢,他也给他。
皇兄一直是豁达的,也是隐忍的。
容王打横抱起阿宴,坐在那里,像抱一个孩子一般抱着她,清冷俊美的脸庞俯下去,亲了亲她的面颊,沙哑地道:「阿宴,我只愿我皇兄一世平安,坐享这太平盛世。若有战事,我定会为他赴汤蹈火,扫清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