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红。
两个人醒来时,想起昨晚,都有些讪讪的。
这时候外面伺候的已经准备洗漱之物,请了安,这就要进来。
容王望着阿宴红红的眼睛:「等下拿药敷一敷吧。」
阿宴偷眼瞄了下容王,却见他竟然也不似往日般那么容光焕发清冽俊美,反而带着一点点憔悴的味道,看起来他也是没睡好了?
垂下眼,阿宴不作声。
此时丫鬟们都进来了,因昨日个惜晴受了训斥,一旁管事嬷嬷便不敢让她进来,只有几个阿宴从家里带的大丫鬟诸如素雪带领着数个小丫头进来伺候的。
容王从旁一边更衣,一边回首看了眼正在洗漱的阿宴,便淡声吩咐道:「素雪,你去拿些药膏给王妃敷上。」
素雪听了,恭敬地一拜,低声道:「是。」
说着这个,她就径自出去了。
阿宴此时正坐在妆匣前,一个丫鬟正将由益母草、蚌粉等调製成的玉女桃花粉给她敷面,她听到这话,也并没回头,只是从镜子里看着素雪离去的背影,没来由地便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她也就是看了一眼,倒是没多想。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心里想的其实是今日归宁,可是要把这红肿的眼皮儿好生掩饰了,不能让母亲和哥哥看出,不然没得他们以为自己受了委屈呢。
这边容王已经穿戴完毕,便过来,站在阿宴身后。
这铜镜是半个人的,阿宴坐在前面,娇小的一个人儿,是挡不住的,所以阿宴在铜镜里能看到身后的容王。
只见容王一双黑眸正定定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四目相对,阿宴只觉得那眼眸灼热,终究是抵不过,就这么移开了。
谁知道这么目光一转,却恰好落在一旁的玉佩上。
那对儿玉佩,都是泛着莹莹的紫色,流光溢彩的,雕工也是上上等,只可惜如今其中一个到底是有了裂纹,如今青天白日的,阳光从外面窗棂里照进来,越发的显眼了。
容王跟随着阿宴的视线,也看到了那对玉佩。
当下他过去,拿在手里,看了一番,终于淡声道:「这个虽则断了,可是这箍玉的玉匠倒是箍得极好,这穗子也打得妙,若是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阿宴抿抿唇,想起昨晚他那冰冷的样子,如今倒是说这话了,望着容王那绷着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她忽然有点想笑,唇角挽起一点弧度,然后又收住,就在那里想笑又忍住的。
容王从镜子里,见她这般,当下唇边也泛起一点笑来。
此时素雪也回来了,拿了一个描金白玉瓶过来,先向容王福了一福,然后才到了阿宴面前,恭谨地取了那瓶中之膏,为阿宴敷上。那膏竟然是紫红色的,涂在眼睛上凉凉的,带着草药的清香,倒是很舒服。
不一会儿,素雪查看了下,便道:「应是能取下了。」
一时就有侍女过来,帮着小心翼翼地用松江汗巾将阿宴眼睛上的紫药膏擦去,又重新洗干净了。
待到她这边重新妆点好了,伺候的丫鬟们收拾妥当,便开始送来早膳。
早膳依旧是极为丰盛的,有仆妇搬来了一个紫檀木雕竹节纹长桌,随后丫鬟们便将各色食盒陆续提来,都安置在长桌上。
阿宴粗略扫过,光是汤类就有四五种,倒都是自己往日喜欢的,菜类和糕点更是色香味俱全,看上去製作精心,一个个地摆在那里,就这么摆了一大桌子。
一时自有试菜的侍女过来,分别将各菜式都试过了,又有一个嬷嬷用银筷逐个检验过后,这才过来,恭敬地道:「殿下,王妃,请用早膳。」
容王看了眼阿宴,哑声道:「先吃点吧。」
阿宴低声:「嗯。」
于是两个人坐在了桌前的杌子上,各自在侍女的服侍下用起了无声的早膳。容王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正在用膳的阿宴脸上。
阿宴感觉到那目光,竟隐约体会出几分温柔的意味,一时心里也是暖暖的。她心里暗自揣测,想着这饭菜,也是每一个不合胃口的,要说起来,容王实在是对自己十分上心的。
一时她忽又想起曾经她说过的三年后娶自己的话,再看着容王那张清冷俊美的侧脸,想着他三年前说完这话就逃也似的离开的样子,心里忽然泛起股异样的滋味。
用完早膳,自有人将桌椅都收拾妥当了,这时候便有一个管事儿过来请安。
阿宴却是记得这管事,叫王世昌的,上一世这个人是容王府的大总管,后来容王登记为帝,这个人也因此节节高昇,这是容王身边极为倚重的人物。
此时这王世昌先过来向容王和阿宴请了安,然后才提起今日的事儿,原来他已经备好了王妃的归宁礼,请宁王和王妃过目的。
宁王点头,于是王世昌忙奉上一个精美的礼品单子,宁王打开来,从上往下扫了一遍,最后递给了阿宴:「王妃,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阿宴接过来,这一看倒是小吃了一惊。其实她母亲是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