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烛火
惜晴出去了,还细心地把新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非常安静,只有烛火在燃烧的声音。
阿宴低头,紧张地抿着唇,透过喜帕偷偷地看向他,见他原本就清冷的面目散发出不悦,这不悦在他清冷的面上依然是淡淡的,可是在此时的阿宴看来,却是有气势凛冽的架势。
她不免握了握手,心想着他刚才好像生气了呢,她该怎么办?主动说个话,还是默默地坐在这里继续等着?
就在她思索再三,想着自己该说什么的时候,容王殿下竟然先开口说话了。
「你累了吗?」出声依然带着他特有的清冷,不过倒是没有了之前的不悦。
阿宴见他忽然开口,顿时越发紧绷起来,忙摇头道:「不累。」
她这一摇头,头上的凤冠也跟着摇曳,非常的沉重,顿时脖子又酸疼了几分。
她苦着脸,小心地看向容王,却见容王原本清冷的眸子里透着一点隐约可见的笑意,仿佛寒夜里从窗櫺投射出的一点阳光,使他整各人都变得温暖起来。她顿时放鬆了点,心里不再那么怕了,小声地道:「其实是有点累的……」
容王殿下低头凝视着坐在自己喜床的王妃,眸中带上了一点温暖,说出的话里也有了笑意:「我帮你摘下来吧。」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可是听在阿宴耳中,却是有种别样的灼烫。
阿烟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容王说着这话的时候,拿起一旁的喜秤,抬手挑起了阿宴头上的红色盖巾。
当红色盖巾滑落,只见华丽瑰美的九翠四凤双博鬓下,一双如天山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正瞄向自己,那水润的眸底,带着一丝掩不住的不安。
她在这繁琐精美又累赘的凤冠映衬下,显得整个人儿越发纤弱娇媚,彷佛一枝刚刚伸展出的嫩苗儿,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将她折断一般。
三年没见,她倒是没变多少,只是越发的娇美了,举手投足间,儘是倾城倾国的颜色。
容王凝视着这个今晚做了自己王妃的新嫁娘,眸中颜色逐渐变深,再出口时,声音竟已经带了几分沙哑。
「你戴这个有些重了。」说着这话,他亲自上手了。
因为容王弯腰过来帮她摘去凤冠,两个人就靠得特别近,男性的浓烈气息扑面而来,掺杂着一点清冽的酒香,阿宴觉得自己的喘息都艰难了,心更是砰砰砰直跳。
刚才抬头,并没敢细看,只惊鸿一瞥,却见这个人面容倒是没变,只是更高大挺拔了,浑身也越发有了一种让人不敢直觑的尊贵。
容王帮阿宴将凤冠取下,安置在一旁,这才伸手,竟是捉住了阿宴的手。
他的手凉凉的,干燥舒适,而阿宴的手由于紧张,手心竟然有些潮湿。
容王握着阿宴的手,引领她来到了桌前:「你先吃点东西吧。」
阿宴其实早就饿了,早在惜晴说吃点糕点的时候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此时等了这么许久,总算容王说要吃东西了,她再也忍不住,忙点头:「好!」
容王侧首,只见阿宴听到说吃,那水眸里都迸发出别样的光彩来了,不由绽唇淡笑。
当下容王拉着阿宴,两个人坐在喜桌前,容王先让阿宴吃了一点饭菜,然后才为两个人各斟了一杯酒。
他修长的手握着这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阿宴,如夜空星子一般的眸中藏着说不出的意味。
「阿宴,我们的交杯酒。」他声音沙哑低沉。
接过容王殿下手中的喜杯,阿宴脸上发烫。当下两个人交叉了胳膊,饮下了那杯酒。
阿宴是没怎么喝过酒的,此时一杯酒下肚,只觉得从喉咙到肚子都火辣辣的发烫。
再看向容王,她有点头晕了:「容,容王……」
容王拧眉,望着原本姿容绝美的她,此时细滑幼嫩的脸上泛着红晕,水润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迷醉的味道,如同路边一直被丢弃的小动物一般,歪头打量着自己。
他都已经等了这么久,她才成为自己的新娘。
现在这个新娘却用这么无辜又迷醉的眼眸望着自己。
容王喘息一顿,他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揽,将她揽到了怀里,轻柔地将她抱起来。
阿宴晕沉沉中就这么悬空被他抱起,倒是吓了一跳,忙伸手攥住他的衣袖。
容王打横抱着她,俯首低头,哑声道:「你好像比三年前重了。」
而且还重了不少呢。不过好在他常年练武,所以抱一个她并算不得什么。
听到这话,迷醉中的阿宴,陡然想起前几天那被自己吃下去的各种糕点。
再想起腰间那隐约的小肉肉,她忽然有种想哭的衝动。
其实前几日她甚至还偷偷地买了点巴豆呢,想着干脆吃一点好了,谁知道掂量了一番,到底是没吃。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后悔了。
容王打横抱着阿宴,将阿宴放到了榻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