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吗?不,他生来锦衣玉食,后来更是荣登宝座,他实在是什么都不缺。
阿宴好生为难,低声地问道:「九皇子,你……」
话刚说到一半,九皇子忽然用火烫的目光凝视着她,沙哑地道:「你欠下我的那一巴掌,我自然给你记下,以后会讨还的。不过——」
九皇子微挑眉:「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阿宴微窒,握了握手,她清晰地感觉到手掌心有湿润在慢慢渗出。
她记起初初见面时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比现在勇敢许多,那时候的自己牵着九皇子的手,大方地喊着她的名字。
当下她攥着汗湿的手,咬紧了唇,低声道:「永湛……」
九皇子犹如天上星子一般的黑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声音依然低哑粗噶:「好,阿宴,现在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阿宴低着头,她连看一眼他的勇气都没有,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意:「你是不是要娶我们府上的四姑娘?」
九皇子目光盯着她那因为散发着粉泽的幼滑脸颊:「顾松跑过去问我这个,是你让他问的吧?」
阿宴轻轻点头,羞涩地承认。
九皇子忽然笑了一下,他笑起来,真得很好看,就好像万里冰封轻轻地融化,千年铁树悄然花开。
阿宴彷佛都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她骤然抬起头,发亮的湿润眸子直直地望向九皇子。
九皇子目光如火,火势燎原,阿宴只和那如火的眸子对碰了一下,便目光一抖,瞬间撇开视线。
心里面慌慌的,就跟里着了火一般,一时之间站都不知道怎么站了。
九皇子越发笑了,低声道:「阿宴,你若要问什么,可以亲口问我。」
阿宴别过脸去,就是不敢看这九皇子。
她咬着唇:「那你说啊!」
话一出口,阿宴自己被自己的声音羞到了,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撒娇和任性的味道。
九皇子慢慢收敛了笑,认真地望着阿宴,郑重地道:「我从来没有要娶四姑娘,也绝对不会娶四姑娘。」
这话一出,阿宴顿时觉得心都放到了肚子里,暖融融的滋味。
只要九皇子不娶四姑娘,那便一切都好。
九皇子审视着阿宴的神色,见她唇边挽起那么一点笑来,顿时他眼睛迸射出别样的光采,唇边忍不住重新绽开笑来。
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然后伸手忽然握住阿宴的手。
姑娘家的手,滑腻软嫩,握在手里跟握着豆腐一般,那手开始的时候还试图挣扎了下,不过他硬是握住不放,于是那手就颓然地不再挣扎,只是越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了。
九皇子略带粗糙感的指头摩挲着那纤细的手腕,只觉得那手腕就彷佛是枝头上脆弱的一缕嫩茎般,稍微那么用力就会折断。
他目光颜色逐渐变深,略带歉疚地想起那一日自己握着她的手腕,生生勒出红印的情景。
他声音低醇,彷佛陈年老酒:「那一日,实在是我莽撞了,你不要生气。」
阿宴咬唇,手腕儿被他那样握着,自己是连看一眼都不敢,只能低着头,羞涩地别着身子。
听他这么说,低声下气给自己说歉意,她又是欢喜,又是受用,又觉得这惊喜来得太突然。
半响,他望着她粉红娇软的耳朵,见她一直不应自己,莫名就有些慌:「阿宴?」
阿宴这才从喜悦和羞涩中回过神来,用细微的声音道:「只要你不娶四姑娘,我自然不会生气。」
捂脸,其实她要求得很简单……
九皇子火热的眸子凝视着阿宴,抬手将那玉佩放到了阿宴手心里,低声道:「你知道的,这是一对儿,你戴如来,我戴观音。你好好收着,不要掉在地上。」
阿宴原本被九皇子的握住手,便觉得那手简直是放在火炉上烤着呢,如今一个沁凉的玉佩滑在手心中,她连忙握住,又趁机挣脱了他的手。
紧紧攥着那玉佩,她背对着他,心跳砰砰的,她自己都能听到。
九皇子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阿宴身后,望着那细白的颈子,哑声道:「阿宴,我……」
有些话,太沉重,在心间藏了那么久,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开口,也是怕一出口就吓到她。
阿宴咬着唇,支着耳朵,心跳如鼓,却也努力屏着喘息,试图捕捉住他每一个字眼。
可是就在这时候,却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姑娘,表少爷那边刚传来消息,明日就到茶庄。」
阿宴一惊,顿时犹如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捉住一般,慌忙道:「大掌柜,你且等等。」
说着这话时,蹙眉望着九皇子,小声地道:「你可不能被发现了!」
九皇子点头,淡定地道:「别怕,我这就走。」
深深望着阿宴,他道:「你……我改日再去找你。」